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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没有血缘关系,还好峦儿是个女子,我走后,只期盼他千万别忘记有这么个meimei就好……”手上动作僵硬,齐毓玠眸色逐渐浮上一层黯然……“陛下。”太后沉默半晌,偏头见齐峦高高兴兴地溜到一旁鸟笼里逗鹦鹉去了,便思忖着唤了一声。目光落在齐毓玠身上,太后柔柔一笑,离先皇故去三年,孝期已过,宫中虚位以待多时,也到了打破局面的时候。皇帝年幼时封王,被遣去离京最远最危险的邬门关,先皇不知是忘了这个儿子的存在或者跟前人刻意不提醒,直到皇帝十六岁都未赐婚,后来社稷动荡,皇子们明争暗斗互相厮杀,皇帝为了自保,在暗潮汹涌中连连立功迅速得到大臣百姓拥护,顺理成章即位,却可怜二十多岁了,身边连朵解语花都没。暗暗喊糟。齐毓玠最后一丝胃口也没了,搁下银匙,他脸色微变。先皇驾崩,历来也没有新皇必须守孝三载的传统,只是当年他初登基,看腻了臣子们围绕他后宫打主意的小算盘,便以“守孝三载”为借口成功躲避了三年。再者,他这种病……齐毓玠尝够了此种困扰,身边所有人明面上恭顺推崇,实际却各怀心思。没有绝对的忠诚,没有心悦诚服的尊重,更没有全心全意的对待和疼爱。至于女人——很难想象两人亲近时他能看透对方心中的各种想法。这实在糟糕至极。齐毓玠抿唇,正欲找个由头速速撤离,反正能躲一时便是一时。孰知此次太后意已决,竟不给他推脱的时间,加之看他心情稍霁,连忙飞快开口道,“陛下,户部同哀家商议数次,想拟定今年五月为陛下进行采选。”“五月?”齐毓玠皱眉,笑道,“母后,朕记得历来采选都是八月,提前似乎不合规制。”沉吟半晌,太后锁眉,虽皇帝言之有理,但她并未准备妥协,实在是朝廷重官也都盯着这块儿,时不时与她打小报告,都催促得急,说什么陛下有了子嗣朝廷才会更加稳固!她贵为宫中太后,若在皇帝这方面都不抓紧时间实在徒为摆设。“陛下,哀家明白你心思,只是……”只是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出头,这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娃儿都五六岁了。再者,再者——觑一眼齐毓玠淡然平静的神色,太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左手上的翠玉扳指,这年纪,再不纾解纾解身体,可别憋出什么毛病。齐毓玠:“……”他抽了抽嘴角,实在不知该怎么婉言谢绝,头疼。关键应付完太后,紧跟一大批闲得蛋疼的官员们就该蠢蠢欲动了。“八月正是农忙时期,再者陛下守孝三载,本不该和以往相提并论,所以哀家觉得提前到五月也可,不算违背规矩,陛下以为如何?”“朕以为……”齐毓玠苦苦无法开口,他愁闷不已,转而听到太后在心底悄悄的猜忌道,“陛下怎么次次提及采选就这幅表情?莫非……莫非他身子有什么难言之隐?该不是前几年重伤坏了根本羞于开口治疗?这可如何是好?完了完了,麟国……”“尚可。”齐毓玠蓦地出声,他努力勾出一丝笑容,心中无奈,既然早晚都无法避开这一茬,倒不如让太后省心,便缓缓颔首道,“朕以为提前到五月尚可,就按母后的意思去办。”太后倏地深深松了口气,她眸中释然的堆积起笑意,语气轻快,“哀家这便放心了,哀家一定会给皇帝选出甚合心意的娴静女子。”齐毓玠配合的讪讪笑,“母后不必cao劳,此事自有户部礼部去办,只是前些年战乱不断,民间仍未恢复如初,采选一事一律从简,选取往届四分之一的秀女便可,且入宫需征得女子同意,切不可强行逼迫。正巧,朕借机也一道给王孙后辈们赐婚罢了。”“如此极好。”告退。齐毓玠板着脸回御书房。心底涩涩的想,一群老家伙们天天惦记着他的婚事,呵,那他也该多关心关心他们儿孙的亲事才是。四月初,麟国终于迎来了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后宫采选。相关诏书下达,消息随着春风吹遍麟国,各地官员皆配合着挑选年龄合适的女子送入宫中。距离京都一百多公里的梧桐县县令就正在积极筹备此事。其实梧桐县虽叫“梧桐”这个名儿,却并不是处处都密布梧桐树。“梧桐县”名称由来皆因一个遥远的传说,相传千百年前,身负重伤的凤凰途经此地休憩,饮了钟音庙的一口甘甜井水,半日便奇迹般的痊愈,凤凰顷刻凤翔九天光芒万丈,被当地百姓译为祥瑞之兆。加之历史上梧桐县的确在百年前出过两位皇后,至此,“凤栖梧桐县”声名渐远。几日前,分管“采选”一事的太中大夫钱广缘为表现出为陛下性福cao透了心的样子,特地择一地亲自前去督促监导。他思来选去,既想体现自己的忠诚,又不想赶路赶得累成狗,千挑万选之下终于挑中了淮南道汀州内素有美名的“梧桐县”。四月十六晚,钱广缘抵达梧桐县。在县令府邸休息一夜后,为表虔诚以及对当地信仰的尊重,他早早带着两个随侍前往钟音寺上香,期冀佛祖保佑他“采选”一事大顺,能博得龙心大悦,至此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这样想着,困怠疲惫都不由散去。清晨,春雾蒙蒙。马车轱辘轱辘艰难地朝山顶前行。钟音寺位于山尖尖儿上,听闻寺外有一千年梧桐古树,枝繁叶茂,足足有七八人手拉手环抱那般粗壮。钱广缘推开马车轩窗,看着春雾笼罩下的仙境。别说,皇城繁华地儿生活久了,偶尔来一趟这种小地方,觉得浑身浊气都被稀释得干干净净,体内通透澄净。他舒服的喟叹一声,不料马车突然抖动,往旁侧歪了歪。幸运的是下一瞬就恢复平静。前头赶车的随侍之一笑着宽慰他,“大人,您别担忧,昨夜淅淅沥沥下了会儿春雨,清晨山路略微湿滑,但我技术那可不是吹,这匹马也是身经百战,您看,再行几步路就到钟音寺门前了。”钱广缘心头霍然放松下来,他微笑着透过窗往前仰头望去。果然,半遮半掩在枝叶间的寺门就近在眼前,只需再绕过小半圈山路……车又轱辘轱辘往前行了几米。陡然间,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摇晃极为激烈,马车猛地一滑,顷刻不受控制地朝峭壁倾斜,“哄”一声,瞬间半卡在灌木丛。马儿受惊的嘶鸣一声。它被沉重马车勒着不由自主朝悬崖边倒退,许是本能的求生意识,它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