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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传御医,还不快跑着去。”一个小太监忙匆匆答,“方才小邓子和赵扬都去了,已经去了。”“朕,朕无碍。”齐毓玠双拳紧握掩在宽袖下,他忍着胸腔痛意,嗓音沉沉,“是乔贵人身子有些不适。”顿了顿,扫了眼满屋子的太监宫女,齐毓玠倒吸一口凉气,站得笔直,继续道,“你们都先行下去,围在这里以免乔贵人呼吸不畅,待会御医来了直接通传声便放他进来,不必耽误时间。”“是陛下。”李久闻之稍微松了口气,可他悄悄瞥了眼陛下,分明觉得陛下看来好像也很痛苦难忍的模样,唔,可能是太担心乔贵人了吧,果然陛下已经把乔贵人放到了心尖尖儿上。再觑了眼榻上乔贵人的半面衣裙,李久不敢久待,忙领着急得快哭出来的杏春梅秋等人退出寝殿。待屋中闲杂人等离去,齐毓玠再撑不住,他右手立即捂住胸口,左手则撑在床沿,慢慢消化着体内的那股疼痛。额头汗渍顺着脸庞滑下来,齐毓玠视线不经意望向榻上躺着的女人。她面色依然惨白,连双唇都没有血色,她眸子眯开一条浅浅的缝隙,似乎方才被他摔得狠了,打过他的小手无意识揉着脑勺。百思不得其解,齐毓玠怔怔盯着她的小手。怎会有如此大的气力?他恼火归恼火,却知她如今这幅病怏怏的模样不是算账的时候,齐毓玠疼得提不起说话的力气,勉强的轻声问,“告诉朕,哪里不适?”“唔……”乔亦柔揉着脑勺,她不适的地方太多了。没有力气,心慌,口干舌燥,明明有些冷,可体内却有一条火龙肆无忌惮地穿行着,她好辛苦。还有,哪儿都是荔枝味,让她有些恶心,想干呕。明明好喜欢荔枝的,如今却……迷迷糊糊中看到那张英俊的面庞,乔亦柔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见他俯身想捉住她的手,她咬了咬牙,立即使出周身最后两分力气捶打他胸口。孰料他好生jian诈,竟想着要躲,怎能让他躲了去?乔亦柔拼尽气力仰起头追着拍在了他讨厌的手腕上,然后彻底无力地倒在了榻上。齐毓玠:“……”他往后跳开一步,却仍没能彻底逃脱魔爪。手腕像绽开了花,掀开宽袖,定睛一瞧,居然已rou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一片。他痛得说不出话,眼神阴骘森冷的瞪着榻上的女人,冷汗密布,他几乎再站不住,正欲没有形象没有尊严的蹲在地上缓缓,殿外太监扯着嗓子一声唤,御医来了。齐毓玠用宽袖遮住手腕,他面无表情地绷直躯体,双手负在背后,转身望向珠帘处。御医提着红木箱子匆匆掀开帘子进来,是个颇为年轻的医师,眼生得紧。齐毓玠想问他是哪位御医手下的,可胸口手腕的痛意却强烈叫嚣着,教他实在无法启唇。“臣傅天逸拜见陛下,臣从师于张俭张御医旗下,因张御医最近身子不适,特令臣代为夜间值守。”“嗯,去看看,她怎么回事。”深深蹙眉,齐毓玠强撑着道。傅天逸身为医者,自是察觉陛下有异,却仍听从谕旨上前,替榻上乔贵人把脉。“小心。”傅天逸刚要用帕子覆在贵人手腕,却听旁侧赫然传来陛下一声呼唤。他茫然地转头望着紧张的陛下,年轻正气的脸庞划过一丝慎重,点头道,“陛下放心,臣会小心替乔贵人细心诊治。”齐毓玠:“……”他一动不动静静承受着强烈的痛苦,双眼恨恨观察着床榻上的女人。她意识摸约模糊着,双眼偶尔惺忪睁开一条细缝,状态与方才别无不同,可凭什么这个小年轻御医给她诊脉她就老老实实一动不动?而他抱着她接近她时她就要用小拳头砸他?诊治片刻,傅天逸闻着殿内浓郁的味道,早已猜测几分的病情得以确认,他转身抱拳冲齐毓玠道,“陛下,如今正是荔枝成熟的季节,不知乔贵人是否爱食荔枝?”齐毓玠面色沉沉地颔首,他一方面巴不得屋子里的人全都走光光,又怕那个女人有性命之忧,她固然可恨,却也罪不至死。“回陛下,臣确认贵人是食用太多荔枝才导致猝然昏迷,请陛下容臣先喂贵人一碗糖水再开药方。”“嗯。”齐毓玠双眉紧蹙,他忍着痛苦望着她身边的丫头扶起她喂了碗糖水,嗯,她确实没有用小拳头砸别人,看来这是故意伤害他,拳头晓得认人的……齐毓玠又痛又气。一时快分不清究竟是更痛还是更气。“陛下,荔枝虽是营养丰富的水果,其中却含有大量不明物质,对人体有害,切不可大量且连续食之。”站在一侧的傅天逸等贵人饮下糖水,转身垂首认真对陛下抱拳道,“乔贵人症状还好不算太重,但也绝对不轻,出现了四肢厥冷脉搏细数昏迷等症状。臣已开好药方,稍后会跟贵人身边的宫女将药量与服用时间嘱咐清楚。”“荔枝?”齐毓玠面色沉重,他紧紧抿唇,眸色猛地覆上一片暗雾,望着榻上躺着的憔悴女人,他一时竟不知该恼她或该心生愧疚……第33章写完方子后,傅天逸背着药箱与杏春出殿交待各项详细事宜,李久等则退避到珠帘外等候差遣。内室瞬间安静下来,床榻边只余两个宫女照顾着昏迷过去的乔贵人。齐毓玠定在原地,额头沁着细密冷汗,身体里那股难以言明的痛楚仍在疯狂叫嚣。他抬眸望向榻上脸色苍白的女人,薄被盖至她瘦削锁骨处,她纤细手腕微微垂落在床榻外,素色袖边愈发衬得她整个人羸弱且柔软……齐毓玠良心隐约有些不安,他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良心的人,但乔贵人绝对不是。譬如这种时候,他被她两拳伤害成这般惨状了,他还晓得愧疚不安,可若换成她,一定没有这种高境界的思想觉悟。不过在愧疚不安前,齐毓玠认为他需要抢救一下,唔,他的手腕貌似要碎掉了,火辣辣的,胸口疼得几乎麻木,而且,他搞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那女人分明瞧着弱得不行,但她那两拳头为何与两坨铁球一般,砸得他一瞬间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李久。”纹丝不动地杵着,齐毓玠艰难启唇,听见那老太监掀开帘子进来的脚步声后,他蹙眉隐忍道,“将傅天逸传进来,你带着所有人退到殿外。”顿了顿,视线略向前方正照顾着乔贵人的两个宫女,齐毓玠努力保持着九五之尊的威严,凛然道,“你们也一道出去。”“是,陛下。”梅秋担忧地望了眼自家的小主子,她虽有些放心不下,但陛下之令不能不从,便只好与另个婢女小碎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