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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始末。拾起桌上瓷瓶,他抬眸软软望着她,“那依乔乔方才所见,这位端王看起来如何?”呶了呶嘴,乔亦柔想起他胖墩墩的样子,脱口而出,“平日一定很能吃吧!”齐毓玠愣了愣,他抿唇瞅她一眼,旋即朝外唤人进来。“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小太监麻溜儿推门进入,恭顺道。“太后传话说外地进贡了一批新鲜大樱桃过来,今儿清晨才从宫中转送运来,你去挑拣一份冰镇好的立即取来给贤妃尝尝鲜。”本讶异他唤人做什么呢,大樱桃?乔亦柔眸中生出几丝兴致,她渴得很,方才未来得及喝水便颠颠儿赶来救他,虽未救上,可来一份大樱桃补偿她是应该的嘛……见她喜欢,齐毓玠面上笑意更浓,半晌,又略微拧眉疑惑,“亲舅舅?”“多半胡扯呢!”乔亦柔等着樱桃,与他说话更自在了两分,她撇嘴嘀咕道,“按他所说,他与我娘走散时才多大啊,什么梅花印记什么青痣的位置,哪能记得如此清楚?可能觉得臣妾比较有利用价值吧……”“你这点认知不错。”辨不清他这话究竟是否藏有别的深意,乔亦柔想起来问,“端王为何来见陛下?”齐毓玠沉吟道,“其实端王这个人并无什么大野心,就是贪财了些。知道他床榻是什么做的?”“金子做的?”“聪明。”齐毓玠弯唇,“连日常用具都是纯金,外面镀上一层铜皮铁皮或者陶瓷。”“真有钱啊……”瞪大双眼,乔亦柔蓦地有所意识,她盯着陛下别有深意的面色,问,“那他的钱都打哪儿来的?”“这就说到了重点,反正俸禄定不够折腾。封地征收征税,各种搜刮民脂民膏,手段上不得台面,亦沾染上了不少值得挖掘的贪污案。”说着,齐毓玠瞥向窗外,宫人正捧着一碟净好的鲜红欲滴的大樱桃走来。小太监懂点地将之搁在乔亦柔面前,躬身退下。乔亦柔向来不用在他面前客气,她伸手捻起一颗樱桃,垂涎地喂入唇中,甘甜新鲜的汁液登时弥漫在口腔之中,香香的冰凉凉的。“陛下不继续说了?”“可甜?”齐毓玠微笑着看她很有食欲的吃东西。“甜。”颔首,乔亦柔意思意思性的客气道,“陛下要不尝尝?”“好。”齐毓玠抬了抬下颔,拿眼神睨她一眼,再看一记碟中冰镇的大红樱桃,稳坐泰山岿然不动。这——懒成这样还要不要活?懂了他的意思,乔亦柔嫌弃地捻起一颗樱桃,微微往前倾身,喂给他。微微启唇,齐毓玠含住她指间的樱桃,唇瓣不小心触及她纤细指尖,柔软而细嫩。咦,他舔到她手了,感到一阵温软的濡湿,乔亦柔猛地将手缩了回来,怪怪的。她佯装自然地垂头再捻起一颗樱桃速速塞入嘴里,啃完了才想起……唔,好像吃到了他口水……齐毓玠成功被取悦,他轻咳一声,语气温软,“你放心,端王不值得忌惮,他纵然有几分野心,却是个极有自知之明之人。那帮人不过揪住他这些把柄,威逼胁迫下,他迷迷糊糊替他们办了些差事,方才已如实交待。唔,他这两日是被敲诈走了太多钱财心疼得要死,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朕这处讨个功劳抵罪。再者他明白,哪怕事成,也轮不到他坐上皇帝的位置。”乔亦柔:“……”她动作顿住,颇有些无语,稍微幻想了下端王胖乎乎的脸上露出rou疼的表情,真搞笑!又想,到底出身决定成败,宫靖名此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匪气,是不是她亲舅舅这个问题暂且不提,他所谓的组织只怕成不了大器,不过他那强盗般的粗糙处事方法,却能最暴力最迅速的造势。而且他们如今居然都敢打劫打到端王身上了,难说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猖狂之事,有了银子就能有兵力,有了兵力再多些财富,他大概就飘飘然的以为能做皇帝了?舔了舔下唇,乔亦柔缓缓拾起一颗樱桃,唔,古来多是这些不知深浅的莽汉敢揭竿造反,毕竟书生只会作些酸文章暗讽……宫靖名笨是笨,却没那么笨呀,这不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她若天真一点,他真是占了大便宜了。啧啧啧,没文化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啊!边想边吃,正吃得起兴,耳畔蓦地响起一阵轻浅的“笃笃”声。乔亦柔掀起眼皮,瘪嘴,见他一副很理所当然用手指叩桌面睨她的样子,她妥协地再送一颗樱桃到他唇边。“是否是你舅舅这事朕会命人先去彻查。”齐毓玠心满意足的慢条斯理咽下樱桃,他目光柔软地略过一旁的瓷瓶,问她,“为何将这些事情全都告诉朕?”“因为臣妾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一人,加之宫靖名所说实在离谱。”眸中溢出一丝得意,乔亦柔觉得她此举十分明智,他同样这么认为吧?“也不信朕?”他目光突然淡淡落在她身上,乔亦柔支吾一声,她心虚地挪开目光。她的确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人,包括他。但是他目前应该能算她愿意付出几分信任的人?毕竟当时她并没有任何犹豫,她的第一反应竟然就是得告诉他……原来不知不觉,她对他已经有了信任的念头?“那臣妾能不能问陛下一件事。”乔亦柔突然没有了食欲,像是有什么不可轻易解开理清的愁绪笼罩在心尖,她不吃樱桃了,抬眸问,“陛下为何愿意放静婕妤与傅御医离开?你不生气么?”“气啊!但你不是想帮他们?”“臣妾想陛下就答应?”齐毓玠颔首,对上她莹润的眸光,“朕并不在乎她,让在乎的人做想做的事,只要合情合理,朕不会拒绝。”在乎的人?乔亦柔面上浮现出尴尬窘迫。这种感觉不太陌生,之前在养心殿照顾他时,经常会听见,但好像日子没过去多少天,陛下这说话方式倒是越来越露骨引人头皮发麻了……“朕知道说了你不信,便一直不同你讲这些,免得自寻烦忧。”齐毓玠自嘲一笑,视线重新认真的望入她眼中,“但朕所做的一切你不能再继续佯装视若无睹,朕从未对任何女子动心,不曾说过喜欢,不曾想要带她去看花灯,不曾戴绿帽戴得闪闪发光还不以为耻,不曾思她所思想她所想,所以,你应该给朕多一点坦诚与信任……”怔住无法动弹,乔亦柔不敢看他,双眼不知看向哪里才好,她嗫嚅唇瓣,没能说出半个字。“你在想什么?”乔亦柔偏头,脑中白雾茫茫,有些什么都抓不住,她想起他说的漫天花灯,七夕那日,实在是惊险,她恍惚答,“在想再过半月,似乎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