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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玠问。眼巴巴盯着胡寻南手里的烤鱼,齐峦舔了舔下唇,“睡觉。”“你没叫醒她?”“峦儿叫了呀,小嫂嫂说没有胃口,只想睡觉。”齐毓玠紧紧拧住眉心,他想唤她下来用些暖和的膳食,刚起身,眸色微变,重新坐下,嘴角划过一丝莫可奈何的苦笑。他如今这身体状况,尽管不愿承认,但生还的几率极小,他已经没有能力再陪她走更远的路,又何必又一次次去招惹她?前日,盛楠手下两个信得过的护卫已快马加鞭赶回洛阳,一是对江一依展开调查,二是让敬王齐瑄前来接驾。诸王中,他唯一能信得过品性也不错的只有敬王一人。齐毓玠怔怔望着森林远处,在心底慢慢地将放不下的事情一件件捋清,包括对她的安排……新鲜香味氤氲在空中,勾得人食欲大开。齐峦率先从胡寻南手里得了一条半大不小的鲫鱼,她朝他粲然一笑,低头猛咬了一口。“小心烫!”“唔唔烫死峦儿了……”两人同时出声,胡寻南摇头,将水递给可怜巴巴的她,又觉可笑。“你笑什么?”齐峦瘪嘴,吐了吐舌头,瞪他,“你不要以为……”耳畔交谈声中,柳儿望向停在附近的马车,她担忧的朝齐毓玠试探道,“不如柳儿送些吃食去给夫人可好?”蓦地回神,齐毓玠低眉不语,半晌,摇头,似下定决心,“我亲自去。”将野兔最嫩部位的鲜rou切下,用油纸包着,齐毓玠动作略微僵硬地朝马车走去。他知道,她这段时日是真厌了他,或许也误会了什么,其实他很心疼,那日,她默默站在他床榻边,一字未吐,他却痛得无法呼吸,不只是身体的疼痛……逐步逼近。脚步落在杂草上,一片稀稀疏疏的声响。站在马车外,齐毓玠淡淡道,“下来吃些食物。”无人回应,他等了半晌,不知是她生着气故意不理,亦或是别的什么。掀开帘儿,齐毓玠将油纸包搁在角落,“最好趁热吃!”瞥了眼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影,他转身离去,走到半途,略微感觉不对劲。他了解她,她不会这样使性子,快步折回,齐毓玠上马车,他唤了声“乔乔”,半抱着将她身子揽过来,她面色潮红,睡得迷迷糊糊。掌心覆上她额头,一片guntang。“胡大夫,胡寻南……”厉色唤了数声,齐毓玠道,“她病了,快过来给她瞧瞧!”提着药箱匆匆赶至,胡寻南诊脉,面色严肃,“瞧这样子,似乎都已病了几日,怎么都无人察觉?”语毕,才惊觉说了不该说的话,戚峦是个孩子,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更别提照顾旁人,而他们夫妻貌最近一天到晚见不上面儿,能知道才算稀奇。抬眸瞥了眼面色愧疚难受的男人,胡寻南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忙道,“无碍,就是她人难受些,此行路途遥远,我特地多备了些药丸与药材。”从药箱中取出一蓝白色瓷瓶,他倒了一颗给齐毓玠,“我现在立即去给她煎药。”“嗯,麻烦了!”齐毓玠叹了声长气,他将药丸喂入她唇中,用汤匙喂了些她水……手轻轻抚着她面颊,齐毓玠将她抱在怀里。她仍昏迷不醒,秀眉却微蹙,瞧着令人难受。低眉吻住她唇,顿了片刻,他抬头定定望着她,眸色复杂,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对彼此都好。尽管离开人世那一刹那他会遗憾她不在身边,可至少别让他舍不得走。昏睡沉沉,意识迷蒙,偶尔清醒但很快又混沌下去。彻底醒来是在半夜。乔亦柔睁开眼皮,愣愣望着桌上的油灯,齐峦睡在她旁侧,不是躺着,而是半坐着,似乎是守着她的意思。抬手抹了抹额头,不算太烫!起身,给齐峦盖上薄毯,她掀开帘儿,朝外望去。黑压压的深夜。篝火苗儿忽上忽上燃烧得正旺,那坐在火堆边的人,是陛下?乔亦柔咬住下唇,不知是病得不轻产生了幻觉,亦或是他真的来过,她好像记得他一直抱着她,甚至吻了她!犹豫片刻,她下马车,脚步刻意轻浅,提裙朝他行去。或许是他想什么出了神,竟一无所觉。乔亦柔静静看他背影半晌,眼眶酸涩,她承认,她也许是病了,所以才特别想见他,想他像从前一样抱着她。努力克制,她揉了揉眼睛,走到他身旁坐下,往内传递柴火。齐毓玠一震,侧眸看她,“好些了?怎么……”斥责的语调往下压了压,他收回未说完的话,转移视线静静望向看不见尽头的暗夜,缄口沉默。“好些了!”抬头望着他清瘦的侧脸,乔亦柔抿唇答道。两相无话。篝火被她喂柴喂得烧更旺!橘红光晕落在二人面颊上,忽明忽暗。乔亦柔鼓起勇气,她伸手拽住他衣角,缓缓朝他依了过去。从前她没有这么主动过,可此时此刻,她想试试。浑身僵硬,齐毓玠想避开,却心存不舍。他俯首看她,两人目光蓦地撞了个正着。读不懂他眸中情绪,明明以前也是这么看着她,怎么就不同了?乔亦柔眼眶又有点儿开始润湿,不想哭出来,她猛地抱住他左臂,朝他淡色的唇吻去。第94章浅浅温热气息袭来,唇与唇即将触上。齐毓玠突然偏头,嗓音嘶哑,艰难开口:“你生着病,还是回马车歇着吧!以免病情加重,明日一早,我们便继续赶路。”怔了一瞬,乔亦柔往后退开,她望着他脸上晃动的橘红色火光,蓦地松开手。僵坐着,待几分恍惚的意识归位,乔亦柔起身,语气淡淡道,“耽搁了路程很抱歉,陛下身子瞧着略单薄,不是有侍卫轮流守夜?陛下也去歇着吧!”“好。”齐毓玠颔首,没有侧眸看她。余光视线里,人顿了顿,拾步绕过他身后,离去……齐毓玠坐了良久,他抬头望着天空寥寥几颗星子。只要想到时日大约不多,他就无法安眠。倒不是怕得睡不着,虽然也是真的害怕,但更多是不舍,在有限的时间里,他不想再去创造什么回忆,能将前半生脑海中所有值得珍惜的画面重新怀念一遍,仅此就已足够!翌日一早。车队启程,沿着路途往洛阳而行。乔亦柔伤寒逐渐在胡寻南诊治下痊愈。抵达豫州,敬王带着一支护卫队前来接驾,随行的还有郎御医郎和正。虽对此颇感奇怪,乔亦柔却将疑惑深深埋在了心底,她与齐毓玠的关系与从前不能再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