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吃不到好将军。
书迷正在阅读:玩女号的男玩家穿进18R游戏、【云亮】此心安处是吾乡、[莲花楼][笛花笛互攻]最后的欢愉、醉今朝、墙角捡垃圾[GB]、驯化那个假太子、变态前夫觊觎我(高H SM )、竹马有了女朋友之后、快穿男主每个世界都出轨(ntr)、别人朝我扔泥巴,转头我去睡她爸
她又来了,韩信能听见门轴的吱呀声,随后是渐近的脚步,偶尔有珠钗的响动,并不多,但室内的安静让这声音格外明显。他下意识对着声音的方向偏了偏头,试图透过眼前的遮挡看清室内和来人。这是徒劳的,他心里清楚,那阻挡至少又两层,他的睫毛在布料上蹭蹭,带来些许痒意,连一点光都捕捉不到。 他摸了摸床边的痕迹,确定这是对方出现的第二十次,如果对方遵循早晚出现,或者一天出现四次的话,那就应该是第五天。察觉到对方的靠近,韩信微微动手,装作不经意地遮住床边的痕迹。 药物带来的昏沉和长久的黑暗让他失去对时间的感知,这是可怕的,如果察觉不到时间,意识就会昏沉涣散。他察觉到这点,在下人,应该是下人,进门活动的时候试图交流,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他想对方应该特意交代过,如果对方真的选择用黑暗和落寞来孤立他,绝对不会忘记下人。 此后下人进来得次数少了,大多数时候跟着这位公主殿下进来,大概是每四次一个循环,韩信判断那是时候是早上,因为他需要更换药物,屋子里需要打扫,那些声音相对杂乱;而后基本就是这位独来,韩信通过声音判断对方的到来,他已经可以听出对方的脚步声,此外,还可以通过对方身上的香料味道判断她的存在和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因为对方进屋就会说话,那声音遮住了她的动作声音,韩信只能换一种方式来判断。 这些判断结果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出于对黑暗和孤独的抵抗,他需要记录时间,先是在床边划了痕迹,再是通过规律的敲击记录和消磨时间。他不能暴露这一点,掌握更多对方的信息,隐藏自己的行为,有助于他更好的应对对方。 这并不是他在被遮住双眼时就想到的,他必须承认对方这样的行为对他产生了些许影响。黑暗带来的混沌和模糊远超想象,他需要一些交流来保证清醒,意识到自己活着,对方巧妙地捕捉到这一点,每次到来都会说话。韩信会回应,因为如果对方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屋子里就会陷入沉默的氛围。 他知道对方在等待他的话语,如果他不接话,对方就不会给他想要的声音。单纯做交换的话,这是可以接受的,最起码在这样的环境下可以,而韩信很快意识到他中了对方的陷阱。他开始期待对方的到来,因为这是唯一可以让他集中注意力的事情;他开始期待对方的声音,连随着对方动作而散发的香料味道都变得旖旎,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抗拒对方蚕食他的精神,且不说那些理不清的旧债,就单说这种剥夺和闯入就让他心生抗拒。 他开始记录时间,在无人时使用指节轻敲床板制造声音以保证听力和注意力,可惜的是他的伤很重,能控制的指节也就那么一只。 室内安静了片刻,随后传来一声吱呀声,流动的凉气随之而来,这让涣散发热的神经得到些许放松。韩信放缓呼吸,香料味道愈发靠近,窸窣的声音近在咫尺。 “精神些了吗?”那声音就在耳边,韩信猜想她应该趴在床头,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试探着戳弄自己的脸颊。只不过这问题实在没话找话,好似这阻挡视线的东西不是她干得一样。 韩信微微侧头躲开这靠近,没有出声,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耐和烦躁。任凭谁和一个心怀鬼胎的人接触都难以克制躲闪和逃离的想法,韩信一走神,那微凉的手指就触碰到了他的脸颊,又是暧昧的抚摸,细细麻麻地,像是羽毛撩动心弦。他奋力动了动手,伤口的疼痛让他获得短暂的清醒。 对方得不到回答也不说话了,韩信任由对方摸了一会儿,昏沉就袭来,他不想理,干脆就放任自己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不记得时间,韩信屏息倾听,没听见室内的喘息声,想起昏沉时模糊听见的开门声,估计着对方寻得没趣就离开了。 再多时不得声音,他便又翘起床板,清脆的声音让他稍稍安心,不曾想手指转瞬便被握住。脸上的触感没有手指更有判断力,那手指细嫩,明显不曾沾过活计劳动,指腹柔软,抓着他的手指时并不用力,却叫韩信心惊。她没走,韩信尝试寻找她的位置,头偏向一侧,好像能看见对方一样。 似握似捏,那手掐住他的指节揉摁,清脆的声音打破室内的寂静,“手不疼吗?大将军。” 听语气像是揶揄,对方的指甲在他的指肚摁了摁,像是得了什么玩具。 “不比身上。” 他这话里带刺,她听得明白,但并不放在心上。不知是出于来自于愧疚还是高傲,她凑近些,近得嘴唇几乎触碰到对方的耳垂,又笑出声,无意义地叨念着“大将军”。 韩信不明白她的意图,简直像个小疯子,叫人识不清又看不见。索性这事就这么过去,这人摆弄了一会儿他的耳垂就走了。 此后几天都不见。倒也不是真不见,是韩信的伤情又加重了,药物的作用下大多数时候都是昏沉的。秋日的阳光从窗棂投进来,细碎的流光在室内流动,和香炉升起的烟圈营造出一种落日的昏沉。韩信清醒的时间很少,在大多数昏沉里这些清醒反而变得缥缈,他分不清这是梦魇还是真实发生的事,也许这一切只在一息之间,这一切只是他昏沉里的臆想。 他没有理智去判断真实,病痛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火辣辣的疼痛,除此之外却难以感受到四肢的存在。他会废掉吗,倒是挺符合吕雉那女人的性格的,韩信又一次在梦里惊醒,他的喘息变得急促,忽的发现自己能看见房间里的月光,月光之下则是带着珠钗的怪物,他又一吸气,又是做梦,梦魇不停,这将他最后的意志消耗殆尽。周围都变得轻飘飘起来,大概是回光返照吧,这才是他应该的结局,燥热把他从梦魇中拉出来,周围有些嘈杂的声音,他听不真切,除了热还是热。 他张了张嘴,像是有刀子在割喉咙,丝毫的声音都发不出。空气就是这刀子,把肺里的火都引燃了,他会被烧成灰烬,他怀疑这是吕雉对他的报复,明明可以直接杀死他,偏要留他苟延残喘,受尽折磨。 额头上有点点凉意,附耳的声音拨动他涣散的神智,“发烧了?” 他提不起防备,甚至没空去想其他事,身体在危机时候遵循了求生的本能,他侧头凑近他凉意的来源,干裂的嘴唇碰到柔软的掌心,那里有些清水,把嘴唇上润湿了。 他听见头顶的轻笑,像是胜利者的得意。但是这声音像是干涸沙漠寻求到清泉,他怎么能放手呢,是以在这手要离开时,韩信下意识追寻它的踪迹。 这细微的动作取悦了她,不枉她的耐信等待,她的手指轻点对方的脸颊,脸上始终带着满意的笑容。要想驯服对方就要先摧垮他的意志,她清醒地意识到这点,有意遮蔽对方的感官,利用药物让对方的精力消耗殆尽,阻绝对方和别人的交往,这就是独属于她的。她要抓住前期的机会,她倒了杯水,但并没有立刻交给韩信,而是捏着杯口,让杯底接触韩信的额头。 凉凉的,韩信捕捉到了水声,他下意识追寻过去,而沾着水汽的杯子又挪到了另一边,韩信再跟过去,他需要这个。那水杯贴了贴他的脸又挪走了,那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过来,这边。” 韩信感觉不到凉意了,他有一瞬的迟钝,被对方这挑逗的态度激起了本能的抗拒。但是那是水声,高烧点燃了他的意志,将脑子里的一切烧成灰烬,他粗喘着气,不顾喉咙的疼痛,濒危般仰起头。 “水在这边。”像是在逗小狗,韩信又听见了这声音,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动作,那微弱的气流给他带来些许凉气,可以让他喘口气。 像是巫师,对方的声音又传来,航海之人碰到的女妖,女妖手里有韩信极其渴望的东西,他的理智已经崩溃,他需要那个。韩信试图挪动身体,伤口又带来疼痛,但是这已经不能唤醒消失的理智了,他需要那杯水。 他碰到了,在床边,对方还算守信,配合着抬起杯子,有水进入了干涩的喉咙,冰凉的手指插进他散落的头发,并不能浇灭身上的热,但是舒适地叫人不舍。他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他只知道自己需要这个,最起码现在迫切需要。 她的计划成功了,她获得了暂时的顺从,她心里清楚这是暂时的,不过已经足够让人兴奋了。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韩信的碎发,心里则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她喜欢韩信,没人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 她盯着正在休息的韩信的侧脸,病痛让他消瘦得厉害,她混在韩信药里面的其他东西可以分散精神,按照陈大夫的说法,可能还会陷入梦魇。给病人吃这个明显是不合适的,但是她需要尽快占据韩信的精神,考虑这个当务之急,她还是这么做了。 这么做产生的利益对她的诱惑太大,她太想要让韩信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一想到对方的精神只集中在自己身上就会让她悸动不已,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喜欢韩信什么,也许是高坛拜将时候的意气风发,也许是功高震主趾高气扬,对刘邦不屑的态度。她厌恶刘邦,对方忍耐的态度让她开心,由此产生爱屋及乌似乎也是合情理的。总之,她要占有这个人,独占,藏起来,藏在自己身边,让他的目光和精神永远只为自己聚集。 她把韩信散落的头发扎好。韩信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梦魇,皱着眉头,呻吟不断。她尽力忽视,目光落在韩信的手臂上,不能克制住气愤和厌烦。 吕雉答应过她把韩信交给她的,反正吕雉只想稳健刘盈的位置。在张良和萧何都站队的情况下,韩信不表态明显是危险的。谁都看出了这一点,除了这位大将军。这样的政治态度是他此时此刻失败的躺在这里的原因,但是他只需要在明面上死了就可以了,小公主这般想着,这也是她说服吕雉的原因之一。 吕雉认同这一点,又经不住她软磨硬泡,答应用尸体替换,将韩信交给他。可是她怎么能这般损伤rou体,若是无法救治岂不是废了。 她眯起眼睛,掩饰掉愤怒。还好陈大夫可以救治,最起码现在手臂是有方法的。她抚摸着那边手臂,告诫自己不能心急,事要一点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