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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寻回继弟

    雪星漫落,灯红酒绿,充满温言软语的奢靡腐败之地突然被一道声音破开了口子。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避让!”

    林馥裹紧身上的披风,在众人的簇拥下,疾步穿过红袖招的亭台楼阁,终于在“天”字上房找到了少年。

    数个男子被大理寺捕快制服,跪在地上。

    少年的双手无力地被绳索捆在床上,几乎衣不蔽体,身上具是凌虐留下的红痕。鞭伤、擦伤、剑伤等等交织,在他的身体上肆意作画。

    林馥瞳孔骤缩,即使早有预感,她也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林久!”

    林久似乎被下了迷药,整个人昏昏沉沉,每一寸皮肤都火烧似的难受,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和他隔了一片漫山的云雾。他在其中迷失方向,头晕脑胀,整个人烦躁痛苦得濒临崩溃。于是此刻林馥的呼唤简直是平地惊雷,立刻让他的意识破冰而出。

    即使头疼欲裂,他也勉力睁大眸子试图看清来者。

    “jiejie!”

    林馥不发一言,紧握着匕首,割断了束缚林久的绳子,冰冷的面孔下是难以压制的冷光。自小疼爱的继弟被宁王一党如此折辱,她几乎是想立刻提剑刺死宁王。

    甫一看清林馥的眼眸,林馥的泪水夺眶而出,在白净透着薄粉的两腮划下,他努力想向林馥奔去,却因为膝盖的重伤跪倒。剧烈的疼痛逼迫他清醒,意识到如今的境况:

    他,大理寺卿的嫡子,被一寸一寸涂满了肮脏的污泥。

    而这样的他,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jiejie呢?

    看着想来搀扶他的林馥,林久突然手脚冰凉,强烈的恐惧让他想远离jiejie,然而本能却在逼迫他不断靠近。

    被凌虐折辱时对方可怖的笑容不断在他眼前闪现,被下药后意识和身体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他因此失去了全部能自卫的力气,在床底之间被人反复折磨,他越是反抗,对方越是兴奋。整整三天,他原是湖畔傲立静观微风的仙鹤,如今被人折下翅膀,被逼低下头颅,在奢靡污浊之地供人赏玩。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向床边爬去,见到亲人的喜悦立刻被惊惧、后怕、羞愧强行扼杀,他声音沙哑不堪,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

    “jiejie······不必了,让下人来扶我便好,我不······”

    话音未落,林久便感受到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干燥的手温和地拭去他的泪水,他躲在林馥的怀里。林馥的温和破开他所有不堪一击的伪装,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内心绞痛无比,剜心之痛迫使他的眼泪泛滥成灾。

    双膝的伤让他走不动路,他紧紧地抱着林馥,不愿再松开。

    林馥冷冷地看了一眼另一边跪倒在地的嫖客男人,低声安慰了林久几句。林久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后双臂被展开,林馥给他裹好衣服,双臂又围在了林馥的脖颈上。

    她鬓边的流苏微微一晃,林馥背起了弟弟,在安平十一年元宵的飘然落雪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带着林久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