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怎么不上来
13 怎么不上来
她掉头就跑,踉踉跄跄的身体碰到了行人,惹来骂声,她无暇顾及,只顾着闷头跑,想着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要再被抓到。 终于在街头一侧的浅灰色土地上,她遇到了一批正在招揽客人的摩的。 她抽了两张纸币出来,先前听闻这边很多人会中文,于是试着用中文问谁能去佤国的首都索曼,大使馆在那边。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一个带着口音的人说中文回应她,但索曼那边太远了,那人说得再加两张。 她听完,毫不犹豫又加了两张,男人接过她的钱,似乎很满意,笑着用带着口音的中文问她:“你要不要去那边上下厕所?待会路很远,中途很多人的。” 邬锦现下只想离开,摇头:“不用,快走就行!” “是吗?”男人沉吟着,却是改口:“那我要去下厕所。” 邬锦一愣,观察着男人的细微神情,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懂他是真想上厕所还是干什么。 最后她还是相信直觉,这人肯定在拖延时间。 “那我不坐你的车了。”她反应也快,伸手想着拿回自己的钱。 男人哪会将到手的钱还回去,手一挡,将久不进食的她推倒在地,随后又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黑色袋子,当着所有的同行把里面的钞票塞到自己的裤兜里。 他重新跨坐在摩托车上,拧着油门发动车辆,尾气里的废气有股难闻的气味,呼呼地往后喷。 邬锦如坠冰窟,一颗心冰冷一片,手抓着地上的泥沙,一时都忘了疼痛。 “你把钱还给我!”她起身,追着把手里的泥沙向他的脸扬了过去,那人吃了一嘴的沙子,狠戾地呸了几口,随后嚣张地绝尘而去,留下一无所有的她。 其他的摩的客知道她身上没钱后默默移开目光,没再卖力地向她吆喝招揽生意,都是讨生活的人,哪能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邬锦站在尘土遍布的街道边,眼泪毫不设防就掉了下来,她不允许自己哭,很快抬手擦掉,沿着路离开这个鬼地方。 路上偶尔有车经过,大部分是摩的,少部分是轿车,她被吓得不敢叫摩的了,然而轿车车主见她身上狼狈又不肯停。 饥痛交加之下,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每次她以为自己会即将晕倒但都奇迹般的没倒,后来她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把手伸向了路边的青芒。 她太饿了,摘了好几个,一边走一边大口大口地啃着吃。 吃完发现自己的的嘴唇有些痒,她挠了挠才意识到可能是吃芒果时嘴唇沾到皮所以过敏了。 祸不单行,命运又给了她小小的一击,若是心态差点的人,可能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了。 她偏不。肚子有东西后她力气也有了,她重新边走边招手叫车,其中她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报警,但是想到网络上关于佤国这边警察的说法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佤国的绑匪之所以这么猖狂,本质上有警察暗地里撑腰有关,就算是要报警,那也要去到远一点的区域。 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阳从正当头上到渐渐西落,闷热的空气里终于有所凉快。 她坐在路边的一颗仍散发着余热的石头上休整,目光瞧着过往的车辆和牛,是的,没错,路上居然有牛,还和车一起抢道,她二十年多的时光里似乎还没亲眼见过如此戏剧古老的画面,劳作了一天的人赶着老牛徐徐走过,想趁着夜色降临前去向归处。 只有她,不知归处。 她撩起打结的头发,把左耳的耳钉也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掂量,白天时只卖了一只耳钉,摩的贼匪又没注意到被她用头发刻意掩藏的耳钉,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她苦笑了一下,转头见到又一辆四轮车从远处驰来,车轮碾过的地方卷起nongnong的烟尘,久久不得安落。她连忙站起身,不信命地再次挥手叫车。 那车渐渐放慢了速度,她的目光越过挡风玻璃,竟意外见到了那杨侜冷冷的面孔。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高举的右手隔了片刻后方才落下。 车停在了她面前,是一辆四驱越野车,硬朗霸气,在车的衬托下,她那身板小得可怜,犹如巨石下的一棵小树苗。 车窗降了下来,坐在驾驶位的人单手搁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开了一瓶水,咕噜噜地喝,没一会就没了一半,仿佛是沙漠里已渴了许久的骆驼。 邬锦也很渴,然而她更担心的是,这人是来抓他的吗?她要不要逃?她能跑得过这车吗?她满脑子都是这些念头。 杨侜将一瓶的水喝剩三分之一,转头,眉眼拧着看她,“怎么不上来?不是招手叫车吗?” 邬锦听他这么说后,绷紧的身体有片刻的放松,脑袋在大悲大喜后一片空白,晕乎乎的,失去了言语能力,双脚也如浮在云边。她机械地拉开了车门,机械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 呜呜呜我也想要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