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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请进。”玲珑笑着道了声好,便抬步入到了店中,直奔后院而去。二楼上,隔窗恰望见这一幕,有一壮汉啧啧道,“嘿,瞧那个小娘子,看身段,比先前那个还要好呢!”这句话一出,引得众人无不往外看去,耳听得众人都咂嘴感叹,慕容挚也忍不住看一眼,见那掌柜的对那穿斗篷的姑娘点头哈腰,不由得生出兴趣来。便以添茶为名,叫随从唤了伙计上来,问道,“方才进店的那位姑娘,看掌柜对她很是恭敬,不知那是何人?”那小伙计喜滋滋的答说,“不瞒客官,那是我们东家来了,东家宅心仁厚,时常挂念我们,今日是特意来给我们送冬衣的。”这话一出,又引得众人一顿惊奇,一随从奇道,“什么?方才那小娘子是你们东家?”小伙计忙不迭点头,“是啊!客官别看我们东家是位姑娘,可顶能干的。”众人又是一顿啧啧称奇,慕容挚则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还特意命人给了小伙计赏钱。只是添个茶便能得赏钱,小伙计很是惊喜,连连道了谢,又喜滋滋的提着茶壶下去了。小吃本为休消遣之用,但壮汉们人高马大的,几口入了肚,也就没了,眼看着也歇够了,随从征得主子同意,唤人上来结账。这几样小吃样样色香味俱佳,精致堪比宫中御膳,却又比御膳多了些平易近人的亲切,慕容挚吃的很是满意,除过叫人付了该付的,还又另赏了几个金裸子,可谓出手十分大方。引得掌柜的又亲自上来道谢了。吴掌柜笑着作揖道,“几位客官真是太客气了,小店感激不尽,诚盼下次再来光顾。”今日乃是有要事在身,且随后还要出发,下回再光顾便不知何时何日了,慕容挚淡淡一笑,道,“客气了,东西好吃这是应该的,只是……”他话音一顿,转而问道,“听说刚才你们东家来了,不知方不方便,叫吾一见?”“这……”吴掌柜愣了愣。若是寻常的东家,遇见出手大方的客人,见一见面说两句话倒也没什么,可问题是他们东家可并非常人,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如何能轻易见得了外男?眼见对方很是为难,慕容挚又笑了笑,道,“放心,我只是想问一问这些吃食的来历,不瞒你说,我少年离家,此后十余年皆在外,方才这几道小吃,让我倍感亲切,不由得思乡更甚。”这位客人不仅出手大方,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若再拒绝,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吴掌柜想了想,道,“此事在下做不了主,不如请客官稍后,容在下去问一问东家可好?”慕容挚颌首,目送这吴掌柜下了楼。玲珑此时还在后院看着流水,听了吴掌柜的禀报,不由得很是意外,想了想,问道,“他们都点了些什么?”吴掌柜道,“都是店里的招牌,无非是滑鱼冻,杏仁糊,红豆芋艿露,红糖马蹄糕那些。”又特意补充道,“听口音,这几位应是从从北边来的,大约才到临安没多久。”玲珑心里一顿,想了想,点头道,“晓得了,你把那人请过来吧。”吴掌柜应是,回到店中请人,很快,就将那位出手阔绰的客人请到了后院。方才在楼上隔窗一眼,慕容挚已经知道这店家是个姑娘,只无奈她戴着兜帽,并不能看清模样,现下走到后院里,只见一位女子坐在石桌旁,身姿娉婷,脸上却仍覆着一层面纱。犹如薄云遮月,叫人遗憾的同时,更加生出好奇之心。吴掌柜道,“这位便是我们东家了。”慕容挚抹去已经知晓的事,故作惊讶道,“哦?没想到这样别致的一家店,东家竟然是位姑娘?幸会幸会。”玲珑淡笑一下,“客官客气了。”便请人坐下。待他坐稳,她便直截了当的问道,“听说客官想见我,却不知所为何事?”慕容挚也不绕弯子了,径直道,“方才尝了一下贵店的招牌小吃,着实令人惊艳,尤其那道滑鱼冻,更令我平添思乡之情,甚至叫我一度误以为,姑娘会是我的故交……”将目光落在面前人的身上,淡笑道,“现在看来,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还想问一问,姑娘这做美食的手艺,师从何人?”自见到此人的的第一眼,玲珑就能看出他非一般人,说话的语气,坐下时的姿态,都端着一股子贵气,虽然比慕容啸年长一些,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二人在某些方面,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之感……又加之此人说,这些小吃令他觉得熟悉……玲珑面上不动声色的微笑,心间早已竖起提防。——要知道她的店里的小吃花样,大部分脱胎于宫廷点心,这人说这些吃的感到熟悉,莫非与宫中有关?好在方才心里已经做了些准备,她语气自然的答道,“这些吃的都是我独创,并未有师父传授。说出来怕您笑话,我从小到大没有别的爱好,就是爱吃,且喜欢搜集小吃,平日碰见有意思的小食,就会记在心间,回头有空的时候便试着做出来。自打决定要开馆子,也免不了下了些心思,譬如这滑鱼冻,其实原身乃是一种民间叫做鱼糜的吃食,我老家登州那边,很是盛行,见临安没有,就试着改良了一下,做出现在的样子。”“又譬如您方才所点的红豆芋艿露,其实闽南一带的百姓,很喜欢吃用芋艿所做的甜食,我不过添了些自己的方子,改良成了现在的模样,杏仁糊不必说,那是京城有名的小吃,只不过我只听别人口中听来的方子,从未到京城亲尝过,现今做出来的,或许与地道的京城口味并不太像……”她说着停了停,又道,“客官该是见多识广,该都尝过正宗的,倘若觉得我门店里有不足之处,还请指教。”起先不过因为那滑鱼冻起了些怀疑,眼下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慕容挚便放下心间疑惑,不再多想,客气笑了笑,道,“姑娘言重,吾乃粗人,不过觉得惊艳,特意来见一见这些菜品的创造者,何来指教可言?”话锋一转,他意有所指的说,“贵店十分难得,只是仅在临安开这么一家,似乎有些可惜了,不知姑娘有无想法,在别处开分店?”玲珑“哦”了一声,试着问道,“客官所指的‘别处’是……”慕容面上挚笑意不减,道,“京城如何?”玲珑心间一顿,立刻笑着回绝,“多谢客官如此看得起我,不瞒您说,我开这家铺子,也不过因着好奇,暂时还未有想法开分店,更何况京城了。”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岂能轻易回去?见她如此说,慕容挚只好颌首,“也罢,人各有志,我尊重姑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