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灼华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忙得足不点地。昨日婶娘还特意提起,说是初一也没进宫,预备着上元节来给您磕头。”

宛若庙宇檐铃,叶蓁蓁娇俏的声音里带着些清脆甘甜,悄然打动德妃娘娘的心弦。方才提起的三位将军都是叶蓁蓁父亲的旧部、如今大阮的中流砥柱。

往年昌盛将军在世,他们不过以下属的身份递个拜帖,不在叶府上叨扰。今年昌盛将军不在了,他们反而携家带口在叶府盘桓,分明是叫朝中诸人看清,他们与叶家从来不曾生份,对叶家、乃至对叶家这位遗孤大存维护之心。

若得叶家这些助力,漫说谢贵妃想过继何子岩与何子岑争这太子之位,就算何子岩是谢贵妃的亲子,只怕也没有能力与何子岑一较短长。

德妃娘娘心意微动,依旧含笑不动声色地与叶蓁蓁打趣道:“那几位将军重情重义,自然要看顾着你们府上。听着你方才这么说,到是心疼你婶娘忙里忙外。本宫说与你,可别被她骗了。你婶娘素日能干,这区区几桌宴席还难为不住她。”

听得德妃娘娘话里嬉戏之音,叶蓁蓁扑哧一笑,含笑回道:“是,等婶娘入宫,蓁蓁便这么说与她,只说是娘娘教的。”

德妃娘娘也听得轻轻一笑,剥了只福橘递到叶蓁蓁手上。

心悦的人就坐在对面,叶蓁蓁苦于无法注目。她不敢有一丁点儿的逾规,只怕有不好的印象留在德妃心上。

想着清梨曾说何子岑去御花园折梅,叶蓁蓁便轻嗅了一下殿里清淡的梅花气息,假装十分陶醉地说道:“娘娘品味真是高雅,这一点梅花香清洌淡远,到胜似燃着熏香。稍后蓁蓁回宫时,也折上几枝,跟着娘娘学几分意趣。”

眼看着儿子的一点孝心被叶蓁蓁夸赞,德妃娘娘心上如被熨斗熨过一般,五脏六腑都透着舒坦,她端庄笑道:“本宫哪有什么意趣,这是子岑方才折来,说是不喜宫中熏的沉水香气,拿这个替代。你若喜欢便分几枝去,何苦再去御花园里受一份冻。”

叶蓁蓁喜出望外,起身先冲着德妃娘娘道谢,再往何子岑面前走了两步,盈盈下拜道:“蓁蓁惶恐,叨扰了赵王殿下,只为德妃娘娘相赐,蓁蓁却之不恭。”

何子岑面上是一贯的温煦宜人,如清风明月。他微微抬手冲叶蓁蓁做了个虚扶的姿势,柔和地笑道:“嘉柔郡主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早知郡主也喜这梅花,方才便多折几枝了。”

德妃娘娘身边的宫人取了只绘有踏雪寻梅的绿玉梅瓶送给叶蓁蓁,叶蓁蓁便从高几上红色的珐琅花斛里抽了三五枝绿萼,插成小小的一瓶,欢欢喜喜再向德妃娘娘道谢,这才告辞出宫。

想见何子岑的心愿已然达成,不想竟意外分得何子岑亲手折下的梅花。嗅着瓶中淡雅高洁的香气,叶蓁蓁心头有片片喜悦涌起。德妃娘娘对自己的友好,便会是她与何子岑良好的开端吧?叶蓁蓁双颊如火,如晕了瓣瓣桃花。

她命清梨好生捧着梅花,先送回长春宫自己的寝殿,就好生搁在炕桌上不许旁人去碰,又去几位份位较高的妃嫔那里略略应个景儿,便急匆匆折回长春宫。

谢贵妃瞧着她眉角璨璨,脸上似是桃蕊初绽,比往日添了那么一分娇艳,不觉心内诧异。几番言语试探,叶蓁蓁只是巧笑嫣然,虽然不曾吐露,却比往日活泼与娇俏许多,像一朵繁花初初绽放,开始吐露芬芳。

做为过来人,谢贵妃难免去猜忌叶蓁蓁的心事。见小姑娘不说,她便不往下追问,过后悄悄遣了心腹去仔细打探。

初时满怀着恻隐之心收留叶蓁蓁,谢贵妃不过念着亡友的旧情,到没有旁的居心。如今想要为自己日后谋求皇太后的高位,保住一世荣华富贵,这小姑娘身后隐藏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便不由她不仔细留心。

谢贵妃这里费心思量,德妃娘娘午后送了两个儿子出宫,心思也是百转千回。

知子莫若母,德妃娘娘晓得何子岑并未往叶蓁蓁身上留心。她今日以绿萼试探叶蓁蓁,看那小姑娘欢喜的样子,只怕对何子岑到有几分痴心。

过了这个年,何子岑便往十三岁上数,公候王孙之家这个年纪定亲的不在少数。德妃娘娘卧在榻上冥思苦想,是该先与儿子交交底,征得儿子的同意,还是该直接寻个好时机求了仁寿皇帝指婚?

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到是绮罗隔着帐子轻轻禀报道:“娘娘,青莲宫的娟娘送回了出宫的对牌,还有灼华郡主带给您的礼物。”

想到另一个眉目如秋波墨画般、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德妃娘娘又是悠悠一叹。已然见过了多次,陶灼华素日的不卑不亢与叶蓁蓁今日的曲意逢迎相较,她其实更喜欢前者。

一块质朴古拙的老班章是陶灼华送来,德妃娘娘瞧着绮罗将茶撬开,取了一小块洗过再拿沸水泡开,氤氲的热气悄然浮起,思绪更随着渺渺。

☆、第一百五十章追忆

上元节那日,天依旧飘了些雪花,早上起来便细细碎碎,若飞扬的柳絮。

宫中照例有宴饮,昨日德妃娘娘便已派人传了话,陶灼华对那些笙歌燕舞的场面兴趣缺缺,只是无法推辞,到更想中午与娟娘她们几个小乐一乐。

命菖蒲与忍冬笼起火炕,烹好解腻的大麦茶。陶灼华再请娟娘备些竹荪、鸡枞、猴头之类的野山珍,配上冻豆腐、年糕和几味菜式,准备午间吃热锅子。

她自己则命茯苓寻出叶蓁蓁初五晚上送来的那对花瓶,连同银剪一起都盛在竹篮里,主仆两个提着竹篮去御花园里折新开的迎春。

折过青莲宫前头的荒坡,再走好一段路才是御花园的西墙。两人一路行来,官道上已经清扫得干干净净。点点落雪都堆在两侧的苍松与翠竹之下,顶着树尖上一髻白边,越发显得宁静。

想是都在预备晚间的夜宴,御花园里人影稀少,唯有主仆二人脚上的木屐踏上纤尘不染的积雪,发出清脆的咯吱声,显得愈加动听。

从前陶宛如喜欢种植迎春,她的旧居里搭着几层大理石的台子,参差错落地搁着不下几十盆,心情好的时候便在院子里剪枝,每每春节前后便次第争春。

后头病势渐渐沉重,陶婉如没有精神打理那些迎春,大多送去了陶超然院里。

今次陶府悄悄搬家,陶灼华曾嘱咐老管家将那些迎春也一并运到大阮。如今一直未与老管家见面,也不晓得他是否完成了自己的嘱托。

陶灼华一面想着,一面在御花园里举目四望,显得极是怀恋。

迎春花开得及时,满园娇黄争艳吐蕊,枝干各自崎岖不同,每一株都有自己的风姿。茯苓搁下篮子,从里头取出剪子,依着陶灼华的指点,将那些含苞待放、似绽非绽的迎春剪了十来枝,都堆在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