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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开始包围过来,据说已经有地产商看中了这里,正在谈地皮的买卖合同。阿莱克斯·李今天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裤和夹克,这让他的脸显得略微苍白,因此当他出现在比利·怀特面前时,后者特地给他买了一杯热咖啡。“谢谢。”黑头发的男人接过杯子,让年轻的警探带路,来到地下室。他们冲值班的警察亮了证件,然后钻进黄色的警戒线。潮湿的走廊和红色的灯光让他们感到压抑,但更难以忍受的是在跨进标着003号码的房间以后,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儿。比利·怀特困难地憋住呼吸,然后飞快掏出手帕捂在鼻子上。“就是这里,长官。”他站在门口瓮声瓮气地说,“尸体已经清理走了,CSI的人取了些样品,其余的都没有动。”阿莱克斯·李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建议你把手放下来,比利,然后清楚地告诉我受害人的情况。”年轻警探的脸色微微发红,他困难地揣好手帕,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抱歉,长官……呃,死者叫作爱德华·班特,27岁,是一个中学教师,住在皇后区。旅馆的前台说他是一个人到这里来的……”房间里的光线本来很黯淡,警方在入口安装了三个灯管,以方便搜集证物。阿莱克斯在比利·怀特的叙述中缓缓地打量着凶案现场:这个房间最多只有四百多平方英尺,有窄小的浴室,房间里简单地摆放着一些家具,然后就是一张大床。腥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到处都能看到黑红色的血块,在靠近沙发的地面上画着一个“T”形的图案,很明显那就是无头的尸体躺的地方。死者的血好象颜料一样涂满了地面和家具,张牙舞爪的,让人胆战心惊。“……爱德华·班特先生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品行良好,清白得仿佛连张罚单都没收到过。他的存款也不多,没参加过什么巨额的意外伤害保险。哦,他还有一个未婚妻,是位护士,他们准备年底结婚。长官,这可怜的男人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几乎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阿莱克斯·李微微皱了皱眉,躬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那些血迹,他从尸体的位置开始渐渐朝床的方向移动步子,然后在曾经摆放头颅的地方停下来。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些凌乱的黑红色斑块儿,最后才抬起头来,转身望着对面墙上用血写的句子。“谢谢,比利。”黑发的男人对结束了报告的年轻警探说,然后偏了偏脑袋,“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昨天到现场的时候有什么感觉?”灰眼睛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还带着掩饰不了的畏惧和厌恶。“很惭愧,长官。”他说,“我……我昨天吐了。您知道,我以前可没见到这么疯狂的凶手,我当时只觉得这几乎不是人干的……呃,死者的钱包和手表都没丢,看起来不像是谋财害命,更像是仇杀……”“你对这些奇怪的血迹怎么看?”“我很难想象,长官。”比利·怀特摇摇头,“这仿佛是故意弄上去的,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这样做,而且还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毛发!他一定非常细心,但往往细心的凶手又不可能把现场弄得这么——怎么说呢——这么疯狂……这太矛盾了!”“你想得很好,比利。”阿莱克斯向这个临时搭档露出赞许的微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拍下了头颅的照片:爱德华·班特英俊的面孔没有一点扭曲,端放在金属盘子里。“不过我或许有些更离奇的想法。”他对搭档说,“你看,受害者的脸上很干净,只有耳朵周围和头发里沾着血,而这地上和家具上的血很明显是被不成章法的动作弄的,有拖拽的痕迹,有挤压的痕迹,有滚动的痕迹……什么都有,这让我不由自主地去想象凶手一个人在这里的情况:‘他’——或者是‘她’——捧着受害者的脑袋,然后非常享受地在血泊中打滚、跳舞或者干别的……”年轻警探的脸色发青,一副又要吐出来的样子。阿莱克斯把照片放回去,耸了耸肩:“哦,轻松点儿,我只是这样猜想罢了。能特地在现场留下这些的话,我不得不认为凶手确实在玩味整个过程。”“‘我终于吻到你的唇了。’”比利·怀特轻轻地念着笔迹狰狞的句子,多余的血流下墙壁的痕迹是那么显眼,“这该死的是什么意思?那混蛋想说什么?难道是为自己庆祝?”阿莱克斯摇了摇头,他墨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但是也有解脱——谢天谢地,他终于可以让自己忙碌起来,而不再去想别的一切。七重纱舞(二)当阿莱克斯·李和临时搭档比利·怀特一起踏出“假日”旅馆的大门时,才刚刚上午十点。他觉得没吃早饭的胃部因为那杯咖啡而有些绞痛,不得不随便买了点热狗填饱肚子。本来他想要两份,可惜灰眼睛的同伴脸色糟糕,一副看见食物就想吐的表情,于是阿莱克斯很遗憾地告诉他下一个该去的地方是鉴证科的解剖室。可怜的比利·怀特得花点时间来习惯这样的警探生活,他需要见识更多的血,阿莱克斯一边开着他那辆九十年代的福特一边想,或许让他多跟老验尸官马尔科姆·米勒接触接触是正确的。CSI的工作地点其实很干净,很整洁,但是一进入解剖室就会令人难受。低温、寂静和消毒药水味儿,再加上死亡的气息,这些足以使外人毛骨悚然。白色的灯光照着清冷的走廊,一道道紧闭的金属门好像藏着秘密的魔匣,比利·怀特老觉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从那后面跳出来一个还魂尸。阿莱克斯尽量放轻脚步,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他从旁边的自助橱窗里拿出一个口罩递给灰眼睛的青年:“喏,戴上吧,等会儿会好受点。”“呃……谢谢,长官。”比利·怀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阿莱克斯向他微微一笑,推开门径直走进去。房间很宽敞,但是周围却黑乎乎地看不清楚,主要的灯光都聚集在了中间三个并排放置的解剖台上,其中一个覆盖着隆起的白布,很明显那下面是一具尸体。nongnong的防腐剂味道混合着别的东西弥漫在空气中,强烈地刺激着新警探的胃部。“哈,你们来了,小伙子们!”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屋角传过来,把比利·怀特吓了一跳。他惊恐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手术服的瘦小身影从背向他们的电脑旁边站了起来。“你好,马尔科姆。”阿莱克斯笑着跟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打招呼,“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