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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的赝品,直到他百年以后,才被不长心眼的子孙给泄露出了真相。”

祁重之从郭先生手中拿过断剑,握着剑柄,将剑身往桌上压按,直压成一座拱桥,再一松手,剑身又迅速弹了回来,毫发无损:“我七岁时就听过这个故事,我娘是拿它当反面教材来跟我讲的,她告诉我,那柄假泰阿剑身钝重,不可弯折。牛皮吹的是能削铁如泥,但如果真拿它去切几回精铁,保不齐先完蛋的是它。哦,对了,它断后的裂面,确实够厚的。”

郭先生脸色顿时一阵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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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三十九章

“哈哈哈,想不到泰阿还有这段往事,有趣有趣!”孟凡林抚掌大笑,打破了两人间凝滞许久的气氛。祁重之理也不理他,以一种“给他看是暴殄天物”的态度,收起断剑,在箱子外咔嚓落锁。

实则他后背上,已出了层涔涔的冷汗。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但不清楚他急中生智说出来的一番话,究竟有没有彻底打消孟凡林心中的疑虑。

这种生死悬在一线间的感觉太不好受了,同时他也更加意识到,和李兆堂谋划出逃的计划,愈发刻不容缓。

三人出得门外,大日头铺天盖地罩在脸上,祁重之唇色发白,身形微一摇晃,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去。

孟凡林见状,及时伸手扶住他,担忧道:“脸色怎么这么差,咳喘病又犯了吧?”

“不碍事……”拐杖脱手掉在地上,祁重之挣扎着想站直身,无奈终是勉强,又跌落了下去,半途被孟凡林环牢了腰,趁势摁在了怀里。

郭先生还在为方才的事郁郁不平,此刻看祁重之主动投怀送抱的病秧子模样,鄙夷之情溢于言表,当下抱拳,生硬道:“今日谢大人相邀,郭某家中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告辞!”

所谓祁家后人,竟是个趋炎附势、卖弄颜色的兔子,真是世风日下,白瞎了一身的气派和口才。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祁重之由孟凡林搀扶着,返身再回了房间,抽空嘱咐下人:“去请李先生来。”

下人去后,祁重之已气息断续,不得不就近在桌边坐下来,弯下腰剧烈咳嗽。孟凡林拍着他的后背:“再忍忍,李先生马上就到了。”

“难得能听你多说几句话,反而惹得你犯了毛病。”孟凡林又亲自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

祁重之咳出了眼泪,颤着手摆了摆:“咳咳,与大人无关,是我自己…咳……不争气。”

孟凡林非要捏着他的下巴去喂,祁重之反感极了,拧着脸不欲去喝,你推我拉间,杯子不慎坠落,泼出来的水溅了孟凡林一身,他的表情当即就变了,用力扣住祁重之瘦出骨头的手腕,隐有发作的趋势。

门恰到好处地打开,李兆堂踩着点而来,他是知道郡公对祁重之怀有龌龊心思的,此情此景一入眼,必然什么都明白了,忙近前去打圆场。

“大人见谅!祁公子年纪小不懂事,您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接着转向祁重之,横眉训斥:“还不快向郡公大人道歉!”

祁重之的手仍被钳制着,气息微弱:“望大人海涵……”

孟凡林扫兴至极,没好气甩开祁重之,讽刺道:“这两天就别出门乱跑了,劳驾李先生仔细给他瞧瞧,这个伤究竟严重到了什么地步,治了十天半月,就是绝症也该有点起色了。”

李兆堂恭谨低首:“是,李某一定尽力。”

送走满腹怒气的孟凡林,李兆堂抬袖,哆哆嗦嗦擦去额头冷汗,在桌对面坐下,拉过祁重之的手诊脉。

脉象确实有点快,但不是旧症复发的迹象,估计是刚刚被吓的。

他恍然大悟:“祁公子费这功夫,是有话要同我商量吧?”

门在重新掩上的刹那,祁重之虚弱半阖的眼便倏然睁开了。先前颓靡濒死的模样痕迹全无,他眼底精光内敛,隐有锐利的杀意,凝声提醒:“嘘!当心隔墙有耳。”

李兆堂适时禁声,下意识望向门外,窗上果然映出两个守卫的身影,不必猜也知是孟凡林派来的耳目。

祁重之嘴唇微动,声音低不可闻:“说我的病情。”

李兆堂会意,提高声音道:“公子心气郁结,诱发宿疾,以后还是少动肝火为妙。”

祁重之有些无言,本意是想让他编个严重点的毛病,他倒好,九句半都是真的,只得自己给自己加戏:“真的吗?可我憋闷得厉害,头也疼,眼也花,站不住脚,总觉得命不久矣。”

“岂能呢?哪有这么严——”李兆堂习惯性地要去安抚对病情失去信心的病人,话至一半,冷不丁撞见祁重之要吃人的眼神,登时一个哆嗦,斟酌着改口:“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要不…李某给公子先开几帖药缓缓?”

“已经吃了好几帖了,都不见起色,”祁重之放慢声音暗示,“我头疼得最厉害,发作起来六亲不认,恨不能想咬人。先生此前给过我一瓶红装的药丸,倒是管用,还有剩余吗?”

这似曾相识的描述让李兆堂懵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想起了赫戎中的蛊毒,祁重之突然提起这个,还特地设计求药,莫非他知道赫戎的下落?并且能与他取得联系?

赫戎的身手他没见识过,但鬼帅的威名可是如雷贯耳,听闻他当日以一己之力脱出城防军和官府的双重合围,并折了骑兵的五条性命,成为街巷间的又一传奇。

如今李兆堂和祁重之两人计划出逃,可一个是空有本领无处施展的伤患,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面对郡公府里的层层护卫都望而却步,更别提往外跑了。但倘若鬼帅肯倾力相助,纵是身陷天牢,又何愁闯不出去?

李兆堂心念电转,胸中顿时升起无限豪情,喜上眉梢道:“有、有,我这就去拿!”

祁重之点头,目送他去取药:“有劳。”

——但不是很明白他喜从何来。

他的确是打算给赫戎送药的,他也知道赫戎的下落。

近数日来,他在荣阳城里连轴乱转,无论是繁华拥挤的闹市还是人迹稀少的郊外,他全都跑了个遍,把身后跟着他的一众护卫唬得晕头转向。

费那么大的周章,他当然是有目的的。跑了那么多地方,他唯独还剩一处没去,就是济湖北面的乔木林。

那是他给熟悉山林地貌的赫戎早就选定好的藏身之所,不出所料的话,赫戎一定藏身在那里。

但他不清楚赫戎现下境况如何,当日重伤而去,如果没有那场及时雨,沿途留下的血迹恐怕就会暴露他的行踪。他曾设想过最坏的局面,一个血气冲天的人遁入野兽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