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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进来。“最后一根。”他说的声音很轻,但口型是好辨认的。李蓝阙半信半疑地点头,就蹲在门旁盯着,盯到何宁粤无可奈何,抽完手上一根便开始驱散阳台残留薄烟,差不多了才将门开了一道缝,垂下睫毛,回望着眼巴巴的她。“饿了?”他替她挡住身后的凉气。“嗯。”李蓝阙起身,从半掩的门缝里挤近舅舅怀里。“嗯是什么?”何宁粤搂着她,又推着她一起进屋,反手将门关好。她环着他的腰,缓步跟随他的节奏倒退,“嗯就是嗯,你就是这样的。”他听后驻足,李蓝阙就偷笑着抬头看他。映着月光的侧脸,精致又出尘。“舅舅……”她秀眸微转,开始溢出脉脉的情愫,“你说我跟你长得像吗?”“有一点吧,”何宁粤背过手,握住她的,“怎么了?”李蓝阙彻彻底底被迷住,踮起脚尖,将自己送上前。何宁粤见她费力,俯身迎着她轻启的唇啄了一下。两下。体温碰触传递,随后唇齿交缠起来。这埋藏在两人体内的虚渴像是回到了完美的栖息地一般,疯长,啃噬,蛊惑人心。从来没有过一个吻这样用力,像是要相互揉碎吞咽下去。“你这是哪里饿了?”被压在墙上,李蓝阙揪住舅舅的前襟,他粗重的呼吸绕在她耳畔。“那……舅舅全都喂一下。”何宁粤嘴角噙着笑,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宠溺,突然就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吃痛得某人尖叫一声。“腰不行了,先补补。”88答案漫长夜晚中,号称腰疼的人把嘤嘤求喂饱的人折腾到下不了地。爱欲和汗湿融化一起,李蓝阙伏在舅舅胸口沉沉睡去。她在失去意识之前,与他共同寻找着散落的陈年回忆,听他低语着她不知道的零星故事,说着明天约好了,一定能够再见。她望着酒店落地窗外的蜿蜒绵长的海岸线,总觉得等太阳升起来,那些每个人都在刻意回避的问题可以找到答案,说不定就可以给她的迷茫指一条出路。“起来了。”“嗯……再睡会……”“李蓝阙。”被念到全名的人猛地惊醒,她的生物钟清清楚楚地记着今天是周一,陌生的房间和眼前男性的胸膛却让她突然混乱。向下看是腹肌和隐约的体毛,向上看——向上看之前她咽了口水,视线在舅舅胸膛被抓挠出的红印上盘旋。颈下枕着一条精壮的手臂,而腰上又有温暖的触摸移动半分,她就这样被舅舅圈抱着过了整夜?“你钻什么……”何宁粤见她蒙头缩进被窝,又蠕动着往自己怀里粘,乱糟的头发有些扎,“你是第一次跟我睡?”他说的睡是男女欢爱的睡,李蓝阙捂着脸点头,心里甜的是同床共枕后一起醒来的睡。莫名其妙。何宁粤皱着眉头,任她钻啊摸啊,等到了非起不可的时间,又捞着她一同起身,催命一样倒计时起来。磨得光亮的黄铜钥匙,顺滑地进了锁孔,转动,拉开,眼前依旧是昨天离开时没有人气的样子,正对着大门的书房仍像个被打包密封的箱子,陈旧神秘。风尘仆仆的两个人立在门厅,整理衣装。“等到12点,”宁粤脱了外套挂上衣架,“再晚就没有回去的车了。”李蓝阙突然有些期待错过回去的车。回去就意味着又要站上通往高考的输送带,又要开始复杂繁冗的人际关系,又要直面失恋的打击和三心两意的愧疚。她只用一天便重新习惯了这里的海风和灰色天空,也习惯了一早睁开眼睛,就有舅舅的体温贴在身旁。她敷衍地答应,为了掩饰失望,便岔开了话题。“舅舅。”“嗯。”“这是书房吧?”她鼓足力气跳高,想要从风窗里窥得一点秘密,“只有这里锁着。”何宁粤见她一副自不量力还执着不停的样子,勾起嘴角拖了凳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她跳累。果然,她没努力多久,就哼哼唧唧地跑来要他抱起来看。他起身,将早就备好的凳子拎至门前,下巴一指。“自己看。”既然活蹦乱跳的,就别企图让他继续破例了。李蓝阙无话可说,拿鼻孔出着气。“真的……”她踩上凳子,颤巍巍地站直,又扒住门框稳住身体,“你太小气了,一点都不温柔……”包裹成胖球似的小个子碎碎念着,又蠢又可爱。何宁粤“嗤”地笑出声。昨天问干嘛温柔的是她,今天嫌弃不温柔的也是她,挺难伺候。“你看见什么了?”他这样问着,脑海中实则已逐渐浮现出了画面,一片一片像拼图聚集,拼凑出了漫出轻微霉味的昏暗房间,原本大好的光线总是被厚厚的天鹅绒窗帘隔绝,撕裂的书页、墨水、台灯和文件盒散落一地。“太暗了,看不清……”李蓝阙踮起脚,左看看又看看,身体轻轻摇晃,被何宁粤伸手扶住。“你又不是没进去过。”“进过啊,但是我一直都挺怕这个房间……”李蓝阙暂时放弃,转身面对着舅舅,两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呼出一口筋疲力尽,“所以好像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为什么怕?”“为什么……”两个人对视,抬着的眼神温和淡然,俯视的目光沉重迷惘。为什么呢。“因为小时候……我见过jiejie在这里扎自己,我还记得有可怕的声音,”李蓝阙抱住舅舅的脖颈,“我一害怕,就跑到大门外面,然后等你回来……”回忆这些并不轻松。何宁粤想要纠正她错乱的记忆,又觉得不那么重要,非要告知她是被何菲赶出来的,只会徒增她的烦恼。他本想算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却听见她胸口不安的节奏。他猜她已经把破碎的线索串联起来了。李蓝阙说着说着没了声。她不敢细想。阳光洒在客厅的地板,一片黯淡的炫光照进记忆中,各种沉睡的片段便清醒sao动,纷至沓来。“……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那些梦里的尖叫和哭泣都是jiejie,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就见过了地狱。“十二岁吧,”何宁粤平缓的语速下,压抑了累积多年的崩溃和自愈,“大概。”十二岁。十二岁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还在不太熟悉的城市里和小冬疯跑着玩。心口堵得难受,李蓝阙缓缓蹲下,额头抵着舅舅的胸膛。气蕴挺拔,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万分宠爱任她予取予求的父亲,伤害了jiejie这么多年。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