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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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样子,也开不了车吧?让我来吧。” 公寓楼下森铃不由分说地接过山本武手中的车钥匙,烈阳当头,她被刺眼的阳光晃着得睁不开眼,索性戴了副墨镜,只不过没怎么戴好,镜框滑到了鼻梁中间,翠绿色的眼睛往上看,莫名地吊儿郎当。 昨晚因为打斗而破损的衣服换了下来,山本穿着大街上最常见的白T恤和牛仔裤,这是他拜托森铃买的:“我的伤其实也没这么严重……” “谁知道你呢。”森铃耸耸肩,两个人也没有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上多费口舌,坐进车内准备出发。 虽然两个人早餐时聊的似乎很来,但是在并盛市这一话题结束后也没有其他话题可以开启,车厢内只有导航时不时响起的机械声音,点进车载音乐也只是一片空白。 以前外出任务时山本都是一个人——纲吉交给他的绝大多数是需要暗杀的名单,很多时候他一个人就可以轻松解决—— 像现在和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组成临时搭档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他从后视镜看了主驾驶的森铃一眼,的确是日意混血的长相,棕色发尾微卷的长发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皮肤似乎比欧洲白人还要再白一点,蜜桃色的嘴唇有些薄,或许是脸上化了淡妆的原因,看起来比在她家里时有血气不少。 可以说是好看得恰到好处。 “……我说,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一直看我这边。”在山本第五次偷瞄森铃的眼睛时,她忽然开口,耳尖有点泛红。 “啊没什么……”山本一愣,被发现有点尴尬就扭过头去看风景,“……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寻找当年的真相吗?” 森铃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瞟了他眼:“对,只是为了这个。” 她往后靠了靠座位,又开口:“这算是个借口吧,真要说的话,那就是把当年祸害我父母的全都杀了。你把这个理解成复仇也可以。” 在日暮森铃十八岁生日之后,她总会做相似的噩梦,在梦里面容模糊的父母躲避着追杀,那些人的枪声和咒骂声挥散不去,天空染了血,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刺穿胸口,被乱枪打死,还有余温的尸体被分割成血色rou块;母亲被捆绑在木桩上,火焰吞噬了她的血rou,连带着她的灵魂…… 她身上流淌着吸血鬼家族的血,从母亲莉莉丝·克里斯汀身上传承下来的血液,血缘是她们母女之间无法割舍的羁绊,在梦中目睹母亲的火刑,日暮森铃也仿佛被灼烧,从rou体到精神,拖拽着她掉下地狱。 即将从梦中醒来时,她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哭泣。 和自己的。 她要那些罪人偿还。 “弗利沙家族实力并不弱,就算你和彭格列合作,我们也不可能帮你手刃所有人,”山本武说,“你要考虑清楚,复仇究竟意味着什么。” “到头来这也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森铃歪歪头,在后视镜和山本武对上视线,“听你的口气,难道为彭格列清除障碍的杀手,也有过为自己复仇的经历?” 山本武大大方方和她对视,忽然爽朗一笑:“嘛——这种事,谁知道呢。” “……也是,这种事情,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剩下一个需要调查的住在卡塔尼亚的贫民窟里,汽车开不进去,两人只好停车在附近,步行到那个女孩家里。 “安娜·威廉,十五岁,单亲家庭,四天前凌晨一点半时在家中上吊自杀,目前尸体寄存在卡塔尼亚的医院中。” 山本走在前面划动着手机屏幕,给森铃介绍死者基本情况。 “单亲,住在贫民窟……她是有自杀倾向吗?” 越往前走街道就越乱,两旁的房屋破旧得掉色,成群的苍蝇在一堆堆在烈日作用下开始腐臭的垃圾堆上空盘旋,墙角的绿色不知名液体散发着难以忽视的恶臭,森铃跟在他身后猜测,小心躲避脚下的水洼。 山本摇摇头:“这个女孩的情况比较特殊……是彭格列第一期教育资金选中的贫困生之一,两个月前更新的档案上长期记录她性格开朗活泼,短期心理状态健康,她母亲完全不相信自己女儿会自杀。” “可以获得奖学金,以前成绩应该相当不错,难道是成绩不理想想不开?”森铃在下一秒否定自己的猜测,“也不会,这女生听起来没那么脆弱。她父母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婚了?” “安娜的母亲结过两次婚,第一任丈夫感染肺炎去世,第二任丈夫在三年前食物中毒死亡,安娜是她和第一任丈夫的女儿。” 从小平房出来迎接的是安娜的母亲,一位一米六左右看起来有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哭泣肿成核桃状,满是老茧的双手动作迟缓,长期的苦力劳动开始压弯她的脊背,在两人说明来意后,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我苦命的安娜、她答应过我要一起活下去的……呜呜呜呜呜……” 妇人的喉咙挤压出哀嚎,双手捂住脸,森铃连忙递上自己的纸巾,双手轻拍她耸动的肩膀去安慰。 几分钟后威廉夫人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抽泣着带他们去到安娜的房间。 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由木门板和外面客厅隔绝的一小块空间,狭小逼仄的单人床团着两床打满补丁的被子,破了好几处的白色蚊帐像蜘蛛网悬挂着,床边像是用来学习的桌子是相对整洁的区域,被翻得泛黄的书籍和练习册垒在桌角,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理科公式和学习计划,上面用电线接了一只电灯泡,用来坐的小木凳感觉下一秒就要散架。 安娜上的是当地一流的重点高中,彭格列资助的奖学金也只能差不多把学杂费交齐。 “安娜她……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说是学校准备举办文化祭,她要去帮忙就会回来晚些……我也没有注意,只让她好好自己吃饭…那天晚上我留在了厂里没回来……呜我要是可以早点……” 讲到最后威廉夫人又呜咽起来。 文化祭,迟回家。 森铃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山本边一本一本地翻阅书,边问话:“安娜所有的课本都在这里了吗?” “……没有,她还有一部分学习用具放在学校里,我没有时间、去取……” “她有和您提起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吗?” “这……很少,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工厂,晚上回来时她也睡了,”威廉夫人忍住眼泪,努力回忆着,“但是好像她只和我提起过一个名字…就在前几天,是她的同班同学,叫玛利亚,安娜还说起要和她一起逛校园祭……” 一张被撕掉一半的草稿纸从音乐课本掉出来,上面写着一段谱子,没标注是从哪里摘抄还是原创,最后的落款是玛利亚。 玛利亚。 山本武楞了楞,抬头:“您女儿还提过关于玛利亚的其他事吗?” “这倒……没有了……” “您女儿平时有什么音乐方面的爱好吗?” “也……没有,她爱好不多,除了看书就是画画,以前还给我看过她的绘画本,不过好像落在学校了。” 问完问题后威廉夫人就到外面休息了,森铃弯下身观察便利贴,寒暄般的口吻:“山本啊,你觉得,威廉夫人和安娜的关系怎么样?” “嗯……?看样子很好吧,安娜去世后她也是rou眼可见的伤心,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山本把书本重新摆整齐,“怎么忽然这么问?” “心血来潮,没什么。”森铃摆摆手,从墙上撕下其中一张便利贴,“你看这个。” 上面写着的并不是公式或是计划,而是一句话。 <爱是永不止息。> “这张便利贴的字迹,和其他的都不一样,”她把便利贴和乐谱草稿放到一块,“只有这两处的字迹是一样的,看来都是玛利亚写给安娜的。” 山本皱起眉头:“乐谱和这句话……有什么联系吗?” “我没接触过音乐不太清楚,但是这句话我知道是出自《圣经·旧约》的,”森铃脸色凝重,“刚才威廉夫人也说了,她和安娜都是基督教信徒。 而更巧的是,安娜的同学玛利亚这个名字,在《圣经·新约》中的含义是圣母玛利亚,耶稣的生母。” 森铃又想了想,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巧合了。” “……这里调查得差不多了,我们接下来去学校吧。” “可以,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