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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还一时不懂申小卿的用意,正在猜测,却又听砰地一声,两条身影同时冲出水面,在空中叮叮当当不知过了多少招,随着一声脆响,申小卿手中长剑断成两截,上半截剑身远远飞了出去。一时全场哗然。拓跋涛竟似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仍然一斧劈了过去。云知还大惊失色,却见申小卿双掌一合,身前白雾忽浓,把两人的身形盖住,砰的一声,显然是结结实实地接了一招。便在两人硬撼一招的同时,一柄短剑,悄无声息,射到了白雾之前……突听一声响彻全场的“住手!”,一道人影只闪了一闪,已到了白雾之外,右手一探,捉鱼般把射入水雾的短剑捉住,左手却搭在拓跋涛的肩上,制止了他再次挥斧的动作。申小卿袖子一卷,已把白雾驱散,她的秀脸上还有一丝潮红,显然硬接的这一斧头并不好受。喊出住手两字的,正是拓跋家的家主拓跋圭。他走近申小卿,把短剑递了过去,道:“小姑娘,不用打了,你赢了。”这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了阵阵响遏行云的欢呼叫好声。申小卿接过短剑,抱拳微微躬身,说了一声:“承认。”便又一朵彩云般飞回了云知还身旁。云知还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大为高兴,笑着道:“师姐,你这一手真是高明,师弟服了你啦。”伸手把她的小手握住。申小卿挣了一下,没有挣脱,脸红红地看了看四周面带微笑看过来的南朝修士,忍羞道:“师弟,你放开我。”云知还与她十指紧扣,抬起手来,大大方方地在她手背亲了一口,道:“师姐别怕,有我在呢。”申小卿咬了咬唇,只好带着三分羞涩七分甜蜜地让他握着。另一边,拓跋涛犹有些不解,在追问父亲自己哪里输了。拓跋圭微微叹了口气,道:“傻孩子,那小姑娘骗你钻进水里,却偷偷放了短剑出来,你跟她跃出水面之时,她又紧紧缠着你,让你没有办法分心注意周遭环境,待她长剑折断,你去攻她,她却招来短剑刺你后背。你被困在白雾之中,与外界声息隔绝,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只怕你此时不死也要重伤了。”拓跋涛惊讶至极,一时无话可说——他身上的金元甲或许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和父亲,能量早已被他偷偷地转移到了大斧之上,剩下的只是一个壳子——只好摇了摇头,叹着气随他回到了北边的平台上。南边的平台,于红初几个人也甚感讶异。蔡合宗道:“这结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于红初道:“确实,看来我刚才那些话是白说了。”绛云仙子见自己两个徒儿接连获胜,心里正欢喜,闻言笑道:“于jiejie的话怎么会白说?现在用不上,将来说不定会用得上,即使将来也用不上,当个故事听听也不错嘛。”于红初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道:“贫嘴。看下一场吧,要是还说不中,我可不敢再开口了。”李萼华早已做好了准备,朝脸上又现出紧张之色的云知还笑了笑,身形一跃,箭矢般射到场中,朝北边拱了拱手,扬声说道:“若耶峰李萼华,有请李道友赐教。”第四章云梦会武(十七)第四章云梦会武(十七)她今天穿着一身黑白劲装,箭袖窄脚,看起来干练清爽。观赛人群中又传出阵阵欢呼喝彩声。李行云拔剑在手,整了整衣冠,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两人默默对峙片刻,李行云先开口道:“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李萼华道:“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今天天气不好,正适合算账,你我新仇旧恨,一并清了。”李行云道:“说出来姑娘可能不信,其实你跟我并没有什么仇恨,但是我跟你的仇恨,却是大得很了。”李萼华不是很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微微蹙起了眉头。李行云却不打算解释下去,伸了伸手,道:“请。”李萼华知道此时不宜多想,便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钢剑,摆了个起手式,道:“你请。”李行云微微一笑,道:“那就让我看看,一年过去,李姑娘又有了什么长进吧。”话音方落,身形一晃,剑锋已劈到李萼华面前。李萼华抬手一架,两剑相击,发出锵地一声悦耳清音,剑刃相交之处,蹦出一溜火花。两人的剑材质都很普通,但是在他们的真元灌注之下,除非是遇上羲和剑那样的宝物,不然很难断折。李行云一剑过后,已察探出李萼华体内真元浑厚无比,不由暗暗吃惊,但是他自小心高气傲,后来虽然遇到很多挫折,意气消沉,昨晚却已下定决心悉数放下,所以此时并没有任何畏惧之感,反而激起了他强烈的斗志,展开平生所学,一剑快过一剑,势如奔雷掣电,迅猛之极。李萼华一向崇尚快刀斩乱麻似的干脆果断,李行云这种打法正符合她的心意,便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惊鸾剑法一经展开,正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同样迅猛之至。两人这一轮对攻,快得简直不可思议,叮叮锵锵一阵乱响,人影纷乱,好像场中不是两个人在交战,而是两支队伍在交战。二十息过后,砰的一声炸响,两条人影各滑退三丈,气喘吁吁地对峙着。李萼华活动了下微微发麻的手腕,身子前倾,右足一蹬湖面,又冲了上去。叮叮锵锵一阵乱响,然后分开,再冲上去,叮叮锵锵一阵乱响,再冲上去……把这一步骤不断重复,便是这一场战斗的全部了。没有技巧,也没有谋划,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以快对快,以狠对狠,与野兽相近,与修士相远。观赛的人群大都皱起了眉头,即使没有任何修为,也能看出这不是什么比试,而是赤裸裸的搏杀。这场战斗似乎揭开了一个让他们心里有些不舒服的事实:不管如何掩饰,云梦会武,本质上是一场比较温和的战争,而战争,是要死人的!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看着动作渐渐慢下来的两人,云知还的心里却是越来越紧张。慢并不意味着安全,只是说明两人都已感到疲惫,而疲惫意味着的,是胜负已近,生死将分。李萼华的手在发颤,鬓发散落了几绺下来,清丽秀雅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胸脯急剧起伏,香汗汇成细流不断淌落。她很清楚,自己已将到极限,而对手也是如此。她把自己学过的剑法几乎已全部施展了一遍,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翻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