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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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
深夜,江延笙穿上深灰色的绸缎睡袍,捞起手机起身下床,温寻已进入熟睡状态。
他拿了烟盒和打火机,推开了卧室露台的玻璃门。
不久前,手机里来了两通未接电话,一通来自齐霄,一通来自港城。
夜色被雨幕笼上了一层朦胧模糊的色彩,雾气浓重,黑漆漆的天空像被凿了个窟窿,雨水不停冲刷着深重的夜幕,经久不绝。
偶有枯败的枝叶落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湿寒的味道,夜晚冷意湛湛。
江延笙一只手搭在栏杆上,点了支烟缓缓抽上,双指间燃着烟卷,没夹烟的手拨通了齐霄的电话。
腰间系着松垮的睡袍,领口敞得开,露出白皙的皮肤和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冷风往里灌进去,人更清醒。
狭长的眸子低垂着,浓密羽睫遮住了眸色,似有暗光划过,凉意湛湛,周身不断流淌着冷郁的气息。
“二爷,您让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电话里,齐霄声音平静无波的汇报。
“嗯。”
“另外,他还是不肯签字……”
江延笙眉头微拧,倒是不觉这是多么难的事,嗓音懒散,“不肯签,那就再揍一顿,打到肯签为止。”
“等他签字后,送到医院去,再通知他老婆,让她过去接人。”
“好的。”
挂了电话,又拨出林晨的号码,那头早已睡下,铃声响了许久,那头才迟迟接起来。
语气仍有些未睡醒的惺忪,疑惑兼茫然,“喂,江总?”
江延笙简单地交代了两件事情。其中一件是让他明天早晨去城南御宝斋那儿买几样点心送到宝景北苑这边来,另一件是安排他的私人律师明日下午到公司一趟。
宝景北苑是这片别墅区的名字。
平常这房子就他一个人住,江延笙也从来没有指使过他到那么远的地方买早餐。
说罢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男人就结束了通话。
手指滑动,点开信息记录。
除了那两通电话,手机里还有一条未读短信:“Chris来华国了,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闹出的动静不小,目前还不能准确定位到他的藏身之地,目的也不明确,有可能是因我而来,也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防着点。”
看完信息,江延笙拨了个号码出去,不过没打通。
他在几天前,就收到了季盛两家要联姻的消息。
季家在港城势力庞大,盛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两家如果能联姻,可谓是强强联合。
只不过,过程不会那么顺利,两家联合,更上一层楼,容易招来人眼红。
江延笙眉目微敛,盯着屏幕上那个久违的名字,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眸中残留的那点不清醒荡然无存,指间烟灰留下长长的一截,风一吹,便散开了雾。
他的思绪随着烟雾飘远,仿佛回到了半年多前。
江鹤池不知因何,觉察到他的这段开始不久的婚姻出现了破裂的痕迹。
比如温寻有时候不让他靠近,总避着他,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两人单独相处时她经常心不在焉的,有意无意地回避他的眼神,不敢看他。
他晚上回家时,她已经睡着,第二天早起去上班,她还在房间睡觉。
很少有什么交流。
他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在逐渐疏远。
但他太忙了,顶着领导人的名头,公司重担压在他身上,过完年,很多商务事情要去洽谈,白天忙工作,又经常出差,也从来没去想这种种的不对劲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直到有一天出差回来,有份密封纸袋放在他庄园书房里的桌子抽屉里。
里面有张照片,是温寻和江延笙偷欢的证据。
照片里,两人拥抱着,肆无忌惮的接吻,举止是超乎寻常的亲密无间。
画面角度隐蔽刁钻,应该是私自偷拍之类的。
不知是谁放在这儿的,估计也是不怀好意。
直到此刻,他脑中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异常,像是有一根线,将之前那些他从未留意的痕迹都串连起来了。
原来不是错觉——
曾有一次,他看到了温寻脖子上那片深深浅浅的痕迹,那时她说是蚊虫叮咬所致。
初春的季节,别墅里哪里来的蚊虫?
这么拙劣的借口他都没有看穿,无非是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现在细想,很可能是跟她偷情的那男的故意留下的痕迹,在向他挑衅示威。
可他连这么浅显的意图都看不出来。
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被戴绿帽这种事情呢?
何况是江鹤池这么这般的天之骄子。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他的妻子搞在了一起,这对他来说,是多么锋利又残忍的讽刺。
江鹤池脑中疯狂又荒唐的想着,他们这样多久了呢?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出差的时候,不在家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背着他在床上zuoai?
她是自愿还是被迫?
他知道温寻有性心理障碍疾病,两人婚后没有发生性关系,也大多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为什么江延笙可以,他不可以?
他是她的丈夫啊。
但温寻没理由骗他,他又自我洗脑,温寻不是那样的女人,是不是江延笙那个混不吝的混蛋强迫她的?
早年间,他就听说,在意大利念书的时候,江延笙的名声就不怎么样,周围圈子朋友基本都是富二代纨绔大少那挂,且二十岁出头年轻气盛又爱玩的年纪,不受家族管教,经常闯祸。
加上国外风气开放,长此受之熏陶,就算是本性再干净单纯的人,也很难不受影响。
后来回国了,江家家风严,加之江老爷子威严摆在那,不容许家族子孙有那些说出去都丢人的恶习,加之年龄阅历上去,江延笙那乖戾的性子才有所收敛,慢慢沉淀下来,可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算他再怎么假装绅士,骨子里那乖戾嚣张的品性也掩盖不住!
勾搭自己的嫂嫂,还真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种种想法,猜忌愤怒不解,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可他本身就是个自制力强且头脑十分理智的男人。
他回忆起和温寻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想起他们之间相处的各种点滴,想起这段时间对她的冷落......
江鹤池一夜没睡,独自在书房里抽了一晚上烟。
冷静下来后他便私下里去查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有谁进过他的书房,是谁将这东西放进了他的书房。
他的书房向来有专人打扫,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进去。
最有嫌疑的,是个名叫露西的女佣。这人是负责打扫后花园的,可某天,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了主人的书房。
他把人叫进书房,问清楚情况,之后告诉她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就当做不知道,从来没有发生过.......
事关江家大少奶奶的名声,他自然不会让人传出消息。
这事没多久就被江延笙发现。
有人秘密给江鹤池送了东西,他知道,却并未阻止,无非也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被人背叛欺骗的滋味,估计很不好受。
当然,他没打算藏得多深,被江鹤池发现是迟早的事。
原以为江鹤池知道这事后会第一时间来找他,结果并没有。
他明明已经知道,却按兵不动,原因猜也大概能猜的出来。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再防着他。
有一次打电话来,温寻正被江延笙压在床上做那事。
听见江鹤池的声音,她里面绞得更紧,牢牢地吸着他,捂着嘴巴死也不吭声,怕被对方发现,苦苦忍耐着。
他蛮力苦干,被欲望冲昏了头,身下的女人熬不住,身体都快透支。
江鹤池语气寻常,跟平时一样照旧关心问了几句她的状况。
挂电话前,他跟她说“晚安”,说“想她”。
声音柔和得不像话,仿佛变了个人。
还问她想不想他。
她声音低低地回了一句“想”。
江鹤池:“阿寻,等我回来,我们要个孩子吧。”
温寻:“好。”
他这一趟出差,时间有点长,温寻再次见到江鹤池,已是半个月后。
这段期间,她的一副作品在国际艺术大赛上突出重围,获得中国画领域的重大奖项,并且在国际文化艺术画展上进行展出和售卖,运气也不错,碰上了有缘人,被一个华裔收藏家相中,以高价买走。
她是这个奖项自创立以来第一个获奖的亚洲人,并且是历史上最年轻的青年画者。
之后,她的照片被贴到学校荣誉墙上,迅速流传,有些人艳羡她的能力与运气,也有一部分人被她出众的样貌吸引,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从某些渠道获取到她的联系方式。
那天,她的社交软件里多了很多条陌生好友的添加信息。
除此之外,还有几条祝贺的信息,有同院早已毕业了的师兄师姐,有同窗同学的,也有阮舒的。
添加好友的信息她没看,只是一一回复了祝贺信息。
阮舒为庆祝她获奖,特意选了周末,在城郊一家叫兰山居的粤菜餐厅订了位子。
这地方不太好找,她晚上接近八点才到达。
四合院风格的宅院子,面积宽广,数栋小楼穿梭于郁郁葱葱的绿植间,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错落有致,黑瓦红墙,古朴厚重的朱红漆大门,不知建于哪个年代,历史感很重,门口右侧是划分出来的小型停车坪,此刻正停着几辆豪车。
昏黄色的地灯照着风雅的庭院,树影摇晃,曲径通幽。
四五月份的季节,还有几分春意,夜晚的空气有些冷。
她今晚穿了件黑色丝绒连衣裙,外面套一件棕色长款风衣用以挡风,腰带束着腰,衬得腰肢极为纤细,身姿窈窕,少了几分温婉,多了几分随性洒脱的气质。
院子里,梧桐落叶纷飞,麂皮长靴踩过地面,伴随着一阵沙沙声。
对面那栋楼的二楼露台上,立着一个人影,单手撑着栏杆,另一只手上夹着根香烟,烟雾缓缓上升。
烟雾掠过男人的面容,模糊了他五官的骨骼感,脸上淡漠的表情,被夜色挡着,看不真切,周身蔓延着一股不近人情的气息。
江延笙听见动静,侧头朝这边方向看来,看到她时,眉头拧了下,周身戾气沉郁,眸色深首 发 e m o s h u w u . c o m 沉,如同一汪死水,不起任何波澜。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阮舒打来电话问她到了没有。
她接起电话,“到了,可我好像迷路了,你在哪儿呢?”
这地方的建筑长得都差不多,花草树木繁盛,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走错。
那头,阮舒兴奋地说:“等等,我出去接你!”
她停在原地,辨别着四周的方向。
院子里有养鱼的水池,波光粼粼,周边草木繁盛,池中几株荷花开得娇艳,惹人采摘,温寻不由得看了好几眼。
一颗石子忽然落在她脚边,啪嗒一声,引起她注意,表情顿住,抬头往对面二楼露台上看。
夜凉如水,院子里空旷安静,她的影子被檐下的宫灯投射在地上,斜斜地拉长。
江延笙站在围栏后面,居高临下的姿态,修长挺拔的身形仿佛融入漆黑的夜色,虚幻得不真实。
视线与那人对上,空气中暗流涌动。
两人一上一下,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却好似相隔千里。
他身后的玻璃门开着,光线透出来,隐约传出阵阵说笑声和音乐声。
温寻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她仿佛能听见自己扑腾扑腾的心跳声。
就这么对视了好几秒。
电话里响起阮舒的声音,她恍然回过神来,移开视线。
温寻一边回阮舒消息,一边穿过院子中庭,往另一处小径走。
没过多久,她就在前面看到了阮舒,她站在黑瓦廊檐下,朝她挥手。
进了包厢,里面开着暖气,温度刚好。
阮舒给她介绍这里的特色菜,还点了几样种类不同的酒,“这家餐厅的桂花酒酿味道不错,你多喝点。”
她提前点了菜,等人一到就能上菜。
由于在这儿看到了江延笙,温寻的兴致降了很多。
这个时候她还十分忌惮江延笙。
阮舒没察觉到她一晚上的异常。
她似乎比温寻还高兴,一晚上没怎么吃菜,喝了不少酒。
温寻跟她相反,只喝了两杯酒,总得有个人还清醒着,到了最后,她还得负责把喝醉了的阮舒送回去。
吃完饭,结了账,她叫了餐厅的服务员帮忙扶着出去。
可喝醉了的阮舒很不听话,外套都没穿,就跑了出去,没心没肺地笑着,跑到院子里转圈圈跳舞。
怕她摔倒受伤,温寻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正发愁,想着怎么把人送回去,正巧这时候江鹤池的电话打来,问她在哪里。
大多出差的期间,江鹤池忙完工作就会给她打电话,基本不超过九点,可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彼时,温寻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冷风呼呼往她脖子里灌,她站在石柱边上,跟他耐心解释了一番。
江鹤池:“江太太,恭喜。”
温寻:“谢谢。”
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
她抿了抿干涸的唇,顺口一问:“今天怎么这么晚?工作很忙吗?”
“还好,下午开了两个会议,晚上还有个应酬,刚吃完晚饭回酒店。”
末了,他问道:“江太太是在关心我么?”
这儿的桂花酒酿确实不错,她贪喝了几杯,这会儿有些微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的枫叶,注意力分散,“是啊,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南城?”
“快了,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再过两天估计就能结束……我让人给你送的礼物,收到没有?”
江鹤池向来对待他亲近的女人,出手很大方,前任也是,犹记得婚后他第一次出差回来,给她带的礼物就是一颗十克拉的粉钻。
从港城佳士得拍卖行拍回来的。
那时候温寻觉得,自己不像他的妻子,倒像是被他包养起来的金丝雀。
闻言,她没多大的反应,心中也没多大的感觉,“收到了。”
安静片刻,那头又叮嘱说:“饮酒伤身,就算是再高兴的事,也要少喝点。”
“我知道了。”
“需要我派人去接你么?”
“不用,我刚刚叫了代驾,应该很快就到了。”
“好,回家注意安全。”
通话到这就结束,不算很长的时间。
她收起手机,抬眼去找阮舒的身影,却意外撞入一双充满兴味的狭长瞳眸里。
庭院右侧那一栋的二层小楼里传来谈笑声,楼梯口处,一行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往外走,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烟酒味和女人的香水味。
院中灯影重重,有几分镜花水月的意境。
江延笙从石阶上走下,落在人群最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脚步沉稳。
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深色衬衣,黑色西裤,衣领扣子解开两三颗,随性又惫懒。
臂间搭着西装外套,显得宽肩窄腰,衣冠楚楚,第一眼看过去,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很迷人。
院子里的灯影明暗交错,淡薄的月光清辉落在他身上,皮肤隐约透着一种病态的白,修长的身影,比今晚的月色还寂寥。
一面是疏离的清冷,一面是不羁的慵懒,两种感觉在他身上很好的融合。
他正打着电话,忽的停下脚步,视线朝她看来。
过了会儿,掐断电话,抬脚朝她走去。
温寻看见他时,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江延笙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前方的光,阴影落下来,几乎将她整个人罩住。
她抬眸看向她,这个角度和光线,只见他唇色极淡,眉目深邃。
无声的对视着。
有人凑过来,好奇地看了一眼,“江二少,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那人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女人,又看了看江延笙,后者不动声色,抄着口袋,一脸淡然。
“遇到认识的了?”
“嗯,你们先走。”
许是心情不错,这会儿他脾气还可以,态度有种淡漠的敷衍。
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男人仔细打量了温寻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大概是见她长得漂亮,生出了调戏的心思,“meimei,你好啊。”
温寻没搭话。
那人自顾说:“江二少,哪儿认识的漂亮meimei,怎么没见过你带出来一起玩过啊?自己藏着,是怕别人惦记?不是我说,你这可太不厚道了。”
这个“玩”字,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很多层意思。
而他口中的“玩”,意思也不只是那么简单。
江延笙侧眸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袁少喜欢玩?”
他伸手摸了摸西装口袋,表面平滑干净,又从内袋里掏出烟盒,抽出根烟,没点燃,只是捏在手心里把玩。
男人看出了气氛的微妙,也听出他这句反问的意思。
他不太敢招惹江延笙,这人路数太深,又怪,脾气也不好捉摸,虽然都在一个圈子里,但从未有什么交集。
江延笙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所以刚才那些话,他只是口嗨而已。
那人悻悻地笑笑,不再自讨没趣,摆了摆手:“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转身便走。
阮舒这时候已经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了,温寻没有搭理男人的存在,急忙去追阮舒。
阮舒此刻蹲在外面的花坛前呕吐,而她的身边站着个男人。
这人细看有点眼熟,是林晨。
看到温寻,林晨主动跟她打了招呼,“温小姐。”
她并未感到十分意外,这人想必是来接江延笙的。
宅子门口的空地上此刻停了一辆黑色卡宴。
夜色昏靡,车子的整体情形并不清楚。
林晨上前一步,拉开了后座车门。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江延笙径直越过她,上了车,坐进车后座。
温寻走到阮舒身边,“舒舒,你还好吗?”
阮舒睁着不清明的眸子,“好呀,很好!”
她吐完后好受多了,她直起身,身子歪歪斜斜,要倒不倒,林晨伸手,扶了她一把。
这个举动让温寻看了他一眼。
阮舒这个时候是没有意识的,她隐隐约约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白面小生,挺高,挺瘦,有些斯文,以前没见过,手心下抓着的手臂,触感不错。
林晨:“您的朋友我来负责送回去,请您放心。”
见她站着不动,又淡淡提醒道:“江总在车里等您。”
江延笙坐在车里面,侧对着她的方向,身形轮廓隐在昏暗的光线中,她能感觉到,他在看着她。
她莫名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手指无声的攥紧包的手柄,不知道江延笙这是什么意思。
气氛僵持不下,她叫的车一直没到。
温寻:“舒舒,回家之后给我打电话好么?”
阮舒点了点头,“好。”
她又看向林晨,“麻烦你了。”
“您放心。最后,她还是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半点交流都没有。
她不知道江延笙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大抵是又看上了什么“好玩”的游戏,要跟她玩。
只是歪着头,看着窗外逆向飞逝的景象,麻木又觉索然无味。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直到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下来。
透过车窗,她看着眼前庞然的建筑,不明所以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你带我来这干什么?不回家吗?”
江延笙没说话,视线越过她,径直看向窗外。
她抿起唇,心情不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从远处驶来,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
就在距离他们几米开外的地方。
车窗的玻璃是特制的,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过了会儿,车上有人下来,是江鹤池。
温寻猛然愣怔,大脑空白一片。
许多疑问铺天盖地钻入她脑海里。
压得她喘不过气。
江鹤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既然已经回到南城,怎么不告诉她?还不回家呢?
为什么要来酒店?
两人已经大半个月没见,温寻看见他,心中竟有一丝陌生感。
江鹤池今晚穿的很正式,估计是刚从某个饭局出来。
一身铁灰色暗纹西装,打着领带,西服剪裁合身,修饰着颀长的身材,腕间的手表反射着细微的光芒,气质成熟又优雅。
他站在另一侧的车门前,像是在等什么人。
车门又拉开,一个穿着白色皮草,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下了车,笑容娇俏,踩着高跟鞋,亲昵地靠近江鹤池,攀住他的手臂……
如同当头一棒,敲醒梦中人。
温寻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画面,眼睛都不转一下,心口像被无数的针刺进去,难以言喻的痛觉。
女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往后张望了一眼,借着酒店门口的灯光,温寻看清了她的脸。
随即,江鹤池和她一块走进酒店。
这个女人她有印象,结婚之前,他们在南岛的私人晚宴上见过。
很有气质,长得也漂亮,更重要的是,家世很好。
跟她丈夫还是青梅竹马。
可惜,温寻此刻已经分不出一丝精力去想她怎么会在这里。
车内,陷入死寂。
身侧,江延笙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贺老爷子的外孙女,想必你应该还记得,江鹤池三天前就从纽约回来了,这些天一直跟她在一起……其余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温寻这人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也很糊涂。
遇到困难且无法接受的事情的时候,人常常会习惯性的自我麻痹和自我安慰。
而有些事情只有亲眼见到了,才会相信,才会甘心。
江延笙声音平静,冷酷如魔咒,搅动着她的心。
她别开脸,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两行泪落下,哑声开口:“你是故意的。”
很显然,江延笙早就知道江鹤池已经回来了。
他故意把她带到这,路上什么也不说,是想干什么呢?
就为了让她看到这一幕?
江延笙看着她的反应,唇边勾着浅浅的弧度,言语嘲弄,“生气吗,难受吗?想不想发泄?”
“求我,我帮你。”
那个时候温寻并不知道江鹤池已经知晓她跟江延笙的事。
她只是很难过。
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