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有点像张若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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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上班时间,江河坐在办公椅上对着电脑,没把几个字看进脑子里。 有些坐立难安的焦灼感在心里愈演愈烈,江河频繁地查看手机,没有新的微信消息。 昨晚到现在姜晴一直没有回复他。 不安感在心里放大。江河打开通讯录找到姜晴的手机号码,最后拨了出去,无人接听。 焦急战胜了理智。江河查找了公司的电话,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听筒,用力拨号。 “您好,营销部主任办公室。” “你好,我是研发部经理,我找姜主任。” “是江经理吗?姜主任今天没来上班,我是她的助理,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江河握紧了听筒,“有个产品问题要当面商榷……她请假了吗?” “没有,我确认了主任的行程……喂?江经理?喂?……”助理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提示音。 江河几乎是飞奔出办公室的。办公桌上的电脑仍旧亮着屏。 独居女性家门口的迎宾毯下面当然不会有钥匙。江河寻遍可能藏匿备用钥匙的小角落,一无所获。敲门和喊声都没有回应,江河一拳打在墙壁上。 “你在家吗?你助理说你没去上班。” “我在你家门口。” 发消息仍旧没有回音,电话无人接听。 江河没有阮思微的联系方式,无从问起姜晴是否向她报过平安。在姜晴家门口原地走了三个来回后,江河没多想就往连廊走去。 他记得姜晴家小区建筑的风格,每隔几个楼层外立面都有装饰性的外伸边缘。从连廊翻出去可以利用窗户沿一直移动到阳台去。如果有不好借力的地方,往下两层有勉强可以站立的狭小边沿。 江河有些庆幸在大学的时候对什么都感兴趣,玩过攀岩,以前的经验能够给现在这种不可思议的私闯民宅方式提供一些支持,现在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无计可施。 事后江河站在姜晴家楼下往上看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能用这样的方式翻进姜晴的家简直是个奇迹。 等到终于看到姜晴家的阳台栏杆,江河蓄力纵身一跃,在姜晴家的露台上平安落地。整个脚掌触及到地面的时候,江河全身都有一瞬间的泄劲。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江河起身去拉阳台门,上着锁。 目之所及没有见到姜晴的身影,江河拍打着玻璃门,大声呼喊姜晴。 姜晴可能真的出事了。江河在翻进来之前就做出如此判断。简单观察了一下,眼前不是什么特别厚的玻璃。他没有多想,把左手胳膊肘顶在玻璃上,右手快速用力地推击紧握成拳的左手,在一瞬间抽回胳膊。 虽然速度已经够快,江河的左手还是被碎裂的玻璃碎片割伤。他没有看一眼,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姜晴的卧室。 姜晴躺在床上,意识模糊。 “您的手需要处理。” 江河拉住从急诊床帘内走出来的护士,还没等询问姜晴的现状,护士先看见江河正在流血的手,对江河说。 医院距离姜晴家的小区只有三个十字路口。江河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自行送医的判断。一路冲来都没注意到自己受伤的手,当下被护士拿着纱布止血、清创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到疼痛。 江河简述了这是由打碎玻璃导致的损伤。“运气很好,只有一只手受伤。没有什么碎玻璃残留,伤口也并不深,不需要缝合。”护士说。 动弹了一下被纱布裹住的手,江河自我感觉良好,谢过护士,又问,“我女朋友……” 护士安慰道,“医生需要进行一些检查。” 江河没觉得被安慰到了。 心脏仍旧带着不安在跳动,江河坐到走廊的等候椅上,躬身抱头祈祷。 “由于高热导致意识模糊的症状并不典型,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排查原因……” “送来还不算晚……症状持续超过12小时……” “初步断定是病毒感染导致的……” “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直到交完住院费,走到姜晴病房门口望着她挂着点滴安详睡着的样子,江河忽然感觉到心里绷着的一根弦断了。 手上伤口的疼痛、胸口沉闷的感觉、双手双脚紧绷过后的突然放松……江河有些没站稳,扶着门框,深呼吸。 送姜晴过来有些急了,只拿了姜晴的包。江河又下楼买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摆放好后,想起来给公司去个电话。 给自己和姜晴分别请过假后,江河坐在床边,看点滴顺着输液管下来,看姜晴仍旧沉睡的脸。 江河有些后怕。如果今天早上再晚一点…… 为什么昨晚没有发现呢?如果昨晚留下来陪她,如果昨晚因为担心返回,姜晴是不是就不会躺在那里。 他把脸埋到被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下的人似乎有些动静。江河抬起头,姜晴正看着他,开口的嗓音有些低沉。十几个小时后的再次见面,不知道是怎样紧急的情况,姜晴对江河说的第一句话是——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有点像张若昀?” 江河耐心地等着姜晴把手机上的消息回复完,两只手都放在床上,单手撑头,微微掩饰抱着纱布的左手。 “所以说你是从外面翻进来的?”姜晴把手机放下,张大的眼睛表示惊讶。 “嗯,”江河轻描淡写,仿佛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别锁,给我。” 姜晴把手机递给江河。 “设置一下紧急联系人。”江河从通讯录找到阮思微和自己,设置成功后把手机还给姜晴。 “把阮思微推给我,以防万一。”江河认真说道。 姜晴照做。“我家有一把备用钥匙在阮思微那里,”她停顿了一下,“我车上副驾驶的储物盒里也有一把。” 江河听闻微愣。姜晴说昨晚到家就回复过阮思微,所以阮思微并没有担心。而收到江河的消息时她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所以没能回复。江河出于联络方便想添加阮思微的联系方式——说来也算很早就认识,不至于特别越界。姜晴虽没有说“给你一把备用钥匙”那么轰炸的话,关于备用钥匙的存放地点略加猜测也能得到,但由姜晴亲口告知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江河开玩笑,“你今天的情况,可能等不到阮思微来。” “所以你甚至都没通过邻居家翻进来,直接从连廊翻进了我家?” “你爬水管上来我可能更不惊讶一点。” 江河自己也觉得确实有些惊险,嘴上不承认,“大学里不是玩过攀岩吗?” 姜晴回怼,“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户外队的?” 江河悻悻,“我发现我有做蜘蛛侠的天赋。总之从连廊翻进你家是有可能的,你要小心小偷。” 姜晴没被江河逗笑,“是,很离谱。居然没人发现你这么干。”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要锁好门。”江河语重心长。 姜晴回想了一下,“说起这个,我昨天回家好像没开过阳台门,你是怎么进来的?” 江河下意识把左手又遮了遮。 姜晴靠着病床的上半身直起来,拨开江河挡在前面的右手肘。江河还没来得及躲,已经被姜晴抓住手腕。 白色的纱布隐隐约约渗出暗红色,没被包裹住的皮肤和有些划破的西装也能显示出到底是什么情况。姜晴沉默半晌,别过头。 “不至于感动哭了吧?”江河试图缓和气氛,“我用的是相对专业的方法,而且运气算是不错。” 姜晴把头转过来,和江河对视,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家阳台现在是敞开的吗?在让我小心小偷的情况下?” 江河眨眨眼,“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