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闹掰离家
第三百零六章 闹掰离家
很疼,脸皮仿佛被点烧着了火,耳里也嗡嗡的。 她不由想起,当初苏韶在裴家也打过苏凝霜两巴 掌,直将苏凝霜打得满嘴是血,这么对比起来, 言国公对她还是手下留情了呢。 只听片面之词,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上来就 打她巴掌,她是不是该觉得委屈愤怒?或是伤心 难过? 可奇怪的是,她内心毫无波澜。 她忽略孟氏与言婉憎恨中掺杂着得意的目光,忍 着脸颊火辣,平静地向言国公问道“不知女儿做 错什么,父亲要发如此大的火?” 言婉见她一副死到临头还不知所谓的神情,立刻 暴跳如雷,顶着两只哭肿的眼睛叫起来:“你做 了什么你不知道?分明就是你向黄家透露了我与 二哥的事!” 原来,黄家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派人去言婉当 初养病的庄子上暗查了一番。 慧觉寺的丑事被言国公压下了,但言婉与言晖去 了庄子后却不知悔改,luanlun这种事有了第一次便 等同于开了道口子,这二人在孟氏的眼皮子底下 也不安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趁孟氏没 注意时,还不止一次打到过一床被子下去。 庄子上又不是只有他们娘仨,下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嘴上不说,心里都明净着。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黄家给够银子,总会有那守不住口风的。之后黄家又不知怎得找到了为言婉看病的大夫,得知言婉曾有过身孕又被灌下落胎药,伤及了根本,再难生养。 这些事言国公他老人家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却仍是收了丰厚的聘礼,将言婉给嫁进了黄家。 言婉过门后不可一世,黄家又在她身上搭了不少真金白银,现在黄家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当了冤大头,哪能咽得下这口气?想是这言家不止将黄通当做傻的,是将他们整个黄家都当成了傻的。 今日黄家二话不说就将言婉给送回来了,黄家来的人还给言国公带了黄大人的话,说这件事黄家没有私下处理弄得人尽皆知,是顾及了两家的体面,但言家必须得给个说话。 尚书右丞一个四品官敢与言家叫板,还不是因为言家理亏在先,叫人拿了把柄。 可黄家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去查言婉的事?他们又是从哪得到的风声? “我知你平日与婉儿素有不睦,但我最多以为你们只是姐妹间拌上几句嘴,谁知你竟如此鼠肚鸡肠,不顾全家的脸面,跑去向黄家告密!” 言国公是最好面的,统共就三个女儿,一个和离,一个被夫家退回来了,传出去老脸往哪搁?都要说他言国公养不出好女儿! 今日就因着这事,言国公才会提早从宫里回来,反正以他的头脑,昌惠帝也没指望他能出什么有用的主意。 他面色铁青,怒斥:“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么做不单单是害了你jiejie,还令整个言府在那区区黄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我与你兄长与黄右丞同朝为官,日后不还天天受他的冷嘲热讽!?” 言清漓庆幸自己只是顶着言三的壳,不然被亲生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怕是很难不去对这个爹、对这些家人心生失望。 好在她不是真的“言三”,所以她从来没有过期望,没有期望,又怎会失望。 她淡淡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向黄家透露过任何有关大jiejie的事。” “不是你是谁!”言婉哭得撕心裂肺:“两日前你才用这件事来威胁过我!两日后我便出了事!还说什么相安无事守口如瓶,你这个小贱人!你言而无信!” 言国公听到“小贱人”这字眼时皱了皱眉。 孟氏也跟着抹泪儿:“你们姐妹就算有什么摩擦也都过去了,如今婉儿待你也不薄,上回还特意送了胭脂与你,你怎么能这般对她?难道就因为你自己和离了,日子过得不如意,就见不得我的婉儿好?” 她嫉妒言婉? 言清漓想笑,又觉得有点头晕头疼,不知是被言国公那一巴掌打的,还是被言婉与孟氏哭闹的,总之,她现在只想早些脱身回去歇着。 她也不想浪费唇舌去辩解了,认定是她,即便解释了,他们也不会信。 “若真是我做的,我敢作敢当,若不是我做的,别人硬扣在我身上,我也铁定不会认,我都说了不是我,父亲若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她一派坦然地看向言国公:“父亲可还有别的事?若无事女儿便回去了,改日等你们有了确凿证据,再来与我对峙也不迟。”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言国公气竭,抬手还想打,吴氏赶忙拦着:“老爷,使不得使不得!清漓毕竟是姑娘家,身子柔弱,脸若坏了今后还如何见人?再说,之恒与这个meimei最是亲厚,若见她受了伤,也必然会心疼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言国公,脑子顿时清醒大半,见言清漓半边脸颊已经肿起来了,言国公是不敢再打,又在心里暗骂孟氏与言婉,都怪这娘俩哭闹不止将他怂恿。 可是手已经抬起来了,这么撂下去实在有损威严。 只好拿起一只茶杯砸在了地上,手指不住地点在言清漓面前:“我言安怎会养出你这种好女儿来!你说说,你回来这一年多,给府中惹出的乱子还少吗!当初你跑来寻亲时,我就该狠心别认你,也不会闹出今日这么多麻烦!” 言清漓讥讽道:“父亲何时养过我了?” 轻飘飘的话,饱含讥讽,言国公一愣,竟是无法反驳。 “父亲若后悔认我了,现在将我赶走也来得及。” 当初她为了言琛才回来认亲,如今言琛已经在她身边,其他的“亲”还留不留的,也没什么用了,若能借此离开言府,她日后出入做事也会自由些。 可是上了族谱的嫡女,哪能说逐就逐,言国公说得也不过是气话,以为这般说了后,她至少也会哭着认认错,他也好能下来台,哪料她性子这般倔强。 好在言晖这时冷笑插了一句嘴:“三妹这话说的,有大哥给你撑着,父亲哪敢把你赶走。” 言婉不甘心了,哭哭啼啼地哀求:“父亲!您可不能这般轻易就饶了她!” 言晖那话说的对,可也令言国公在妻妾儿女面前丢了脸。 当老子的还要处处看儿子脸色,难道连处罚女儿的权利都没有吗? 言国公指着言清漓气冲冲道:“我不想再看到你这逆女!明日你就去庄子上思过去,何时想好了,何时知道认错了,何时再回来!” …… 饭菜早就备好了,玉竹不安地在房中踱步,终于等到人回来了,却发现言清漓脸上肿了一大片,焦心地正要问发生了何事,言清漓便直接发话:“收拾东西,我们这就走。” 她的重要之物就那么两三口木箱子,外加一只猫,和离回来后也没怎么拆动过,只收拾些衣裳细软,另外再抱几床被褥就行了。 等言国公得到消息时,言清漓这头已经连夜出府了。 言国公大惊,问不是让明日才去庄子的吗? 言府管事很无奈,说三小姐身边有个厉害的婢女,直接从马厩牵了辆马车出来,下人想拦都拦不住,还说三小姐留话了。 ——既然父亲不愿再看到我,那我搬出去住便是,我先前在外头置了处宅子,就不去庄子了,还有,我并没有错,所以,那‘过’我也不会思的。 …… 言清漓去了当初宁天麟挖地洞,引丹阳郡主偷听苏凝宇与外室交欢的那栋小宅子,被宁天麟买下后就用过那么一回,便空置了。 一进的四合房,主屋坐北,左右各一间厢房,大门边上的两间南房,其中一间是厨房,另外一间堆了杂物,四四方方的院墙将中间围拢出一个小小庭院,足够她们四人一猫住了。 只是屋中家具有些简陋,还是上一户主人留下的,玉竹等人麻利地拾扫了一番,铺了床,烧了水,今夜便先对付过去。 言琛回府后得知这件事后,只问了大致的来龙去脉,便急匆匆出去寻她,好在当初他留给她的侍卫始终跟在她马车后头,知晓她的去处。 言琛赶到时,言清漓已经换完了寝衣坐在床上,玉竹正给她的脸擦药。 他只知道为了言婉的事,父亲罚她去庄子思过,却不知她还挨了打,看到她脸上的红肿时,目光顿时冷下来,一股怒火直窜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