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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她恨,女帝只会更恨,但靖绥侯是她的亲弟弟,同父同母血出同源,加之又有大荣末帝的名头在,她没法下手,所以她只能在这时候对他加以敲打,表示自己的不满。“朕册立良徽为皇太女,”女帝静静注视着靖绥侯,道:“你觉得如何?”靖绥侯心里当然是失望的。陈国覆灭之后,他心里又怕又喜,怕的是自己给蒋家通风报信的事儿被jiejie知道了,怕是讨不到好果子吃,喜的却是蒋家伏法,自己又可以做皇帝了。那可是天子啊,万人之上,一声令下,就有无数人要为之奔波忙碌,谁会不喜欢权力呢?他以为jiejie会把皇位给他的,顶多他封她做个护国公主,蒙荫子孙也就是了,可他没想到jiejie的野心这么大,居然想做皇帝。还是前无古人的女皇帝。更叫他失望的是,jiejie自己做了女皇帝也就罢了,还想叫她的女儿继续做天子,统率这万里江山,全然没有将他这个谢家仅存的男嗣放在眼里。靖绥侯有些失望,还有些不敢说出口的不忿,这几天听人议论纷纷,道是女主天下,牝鸡司晨,他也闷着头不吭声,暗暗盼望着jiejie能幡然醒悟,交还皇位,又或者是册立他为皇太弟,来日将皇位还给他。只是靖绥侯伸着脖子等了几天,宫里边儿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今日女帝登基,那两人跳出来时,他还暗怀希冀,见女帝出手狠辣,直接将人押下去处死,才冷汗涔涔的打消了之前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现在听着女帝的询问,靖绥侯实在不敢跟她唱反调,嗫嚅的动了动嘴唇,垂首道:“臣弟,臣弟觉得这人选极好,皇太女自幼聪慧,有英宗之风,实为大位不二人选……”“朕也是这样想的。”女帝将他脸上的迟疑与不平看得清清楚楚,眸光愈发冷了:“你今年二十有四,也已经为人父,但论及气度韬略,却远不及良徽。她虽是女儿身,却愿与我共存亡,不像是你,竟想着出卖先祖与朕,向蒋家俯首称臣!”靖绥侯没想到她会当着满殿臣工的面掀自己底子,脸上霎时间红涨起来,神情难堪的踌躇了一会儿,叩首道:“臣弟有罪,万望陛下见谅……”“你当然有罪,谢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孙?!列祖列宗泉下有知,必然羞愤至极,恨不能没有你这个儿孙!”女帝丝毫不给他留情面,抬手指了他一指,冷声道:“自今日起,你每天到太庙中去跪三个时辰,直到先祖肯原谅你再罢休!”说完,又吩咐道:“靖绥侯改封仪国公,如此无能软弱之辈,实无封王之德!”仪国公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连个亲王勋爵都没捞到,燕琅也听得有些诧异,毕竟她知道,原世界线里边儿仪国公是被封王了的。“我猜女帝应该是为了给你铺路。”系统身在局外,反倒想得明白:“她已经决意立你为继承人,既然如此,就会剪除掉一切不利于你的因素,仪国公既是大荣末帝,又是你的舅舅,尤其这个舅舅又不同于寻常储君的舅舅,他也姓谢,同样具有继承大位的可能,那在一开始,她就会全力扼杀掉仪国公继位的可能性。”一个背弃宗族,出卖胞姐和外甥女以及一干大荣忠心旧臣的人,怎么可能登上皇位呢。现在他只是被封为国公,登基的希望就更小了,连他这一支的后人,也会因为他那日的出卖之举蒙上污点,很难被过继到宫里,成为储君。燕琅也明白这道理,此时回想前世的原世界线,不禁有些唏嘘:“那时候女帝虽然也册封谢良徽为皇太女,却也没有决定将所有宝都押在她身上,所以才会给仪国公留一线希望吧。”系统道:“应该是这样的。”燕琅能怎么说呢?觉得女帝心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予女儿全心全意的信任和培养吗?可她也做过天子,也是以女子之身政统天下,她能理解女帝的心思。或者说真正坐到那个位置之后,无论是男是女,每一个合格的天子都应该有一个最基础的认知:对于储君而言,无能就是最大的原罪。此前接连下了几日细雨,今日却是晴空万里,对于重新复立的大荣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兆头。登基大典结束,宫中便有宴饮欢庆,燕琅坐在女帝身侧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不知怎么,忽然间就想起庄太后寿辰那日发生过的事情了。那时候她只是蒋家皇朝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公主,女帝看似尊贵,却也只是被推到台面上代表前朝皇族维持太平的木偶,然而再看今日,变化何其之大!女帝举杯向朝臣致意,众臣山呼万岁,韶乐飘飘,舞姬登场,觥筹交错之后,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女帝面带微笑,看一眼女儿,道:“在想什么?”“我在想庄氏寿辰那日发生的事情。”燕琅回首看她,神情沉稳,道:“对比今日,我更庆幸母亲选择称帝为皇了。”女帝长眉一挑:“哦?”“未来握在自己手里,这才最叫人踏实,”燕琅道:“权力掌控在自己手里,也远比依仗男人来的快活。”她举杯一笑,由衷道:“母亲,咱们也喝一个吧。”女帝欣然大笑:“好!”登基大典顺利结束,无疑在大荣掀起了一场风波,毕竟这是第一个有女人登基称帝的,但女帝能镇压一切反对声音,稳稳当当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无疑也证明了她的能力和手腕。按照常理而言,皇帝登基之后礼部便会上疏选秀,等先帝丧期过去,再送人进宫,只是现下在位的是女帝,虽然先帝的丧仪早就过了,但礼部反倒畏首畏尾起来。礼部尚书心里边儿犯嘀咕,犹豫再三,也没敢主动上表,反倒是女帝自己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几个俊秀郎君,闲来陪着解闷。燕琅已经挪进了东宫,这类事情既不会管,也不会问,至于名义上的父亲玄九,女帝没有深提,她也不主动问。她满打满算也才十岁,朝堂上的事情不必插手,只管好生练武,勤学诗书便是,别的就不必关心了。女帝原本还在等着她去问,不想这孩子还真是沉得住气,终于有一天她检查完燕琅功课之后,笑吟吟道:“不想问问我,你父亲的事情吗?”“如果您想说,那就说吧,”燕琅道:“不想的话,那就算了。”女帝听得失笑,沉吟几瞬,道:“玄九嘛,我是有些喜欢的,但若说是爱的要死要活,那就可笑了。我想要一个孩子,只要孩子的父亲不是蒋修齐,那是谁都行,玄九他很好,是我当时所能遇见的最好的人选。”燕琅说:“哦。”“这就行了?”女帝手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