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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遑论,如果没有秦嬗,孟淮不敢想象他将会过什么日子。但背负血海深仇的他,怎么去相配如此真诚坚韧的秦嬗。在同一屋檐下住着,还要算计如何颠覆她的国,又有什么资格谈喜欢与否?!“我…”孟淮强逼着自己笑了一下,尽量说的像样,“我…觉得阿吉娅是个好人。”秦嬗先是一愣,而后笑开了。果然,这小子这么年轻,根本不懂情、爱是何物。“抱歉,我不是笑话你,”秦嬗拍拍他的肩头,说:“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她坐直了身子,柔声道:“孟淮,我以前有些执拗…”秦嬗停住了,像是在斟酌措辞,可孟淮手中的萤火虫从他的指缝中钻出来,飞走了。他赶紧低头摆弄,这时候头上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孟淮,我们和离吧。”手一松,所有的萤火虫都飞走了,他眼睁睁看着,却抓不任何一只。孟淮感觉心上那道伤口像是崩开了般,蚀骨之痛,他仍旧低着头,害怕抬起来时秦嬗会问自己:为什么眼圈红了。他压住哽咽,尽量平静地问:“…为何啊。”“这婚姻本就是我一厢情愿,威逼你与你阿姐得来的。”“…为何啊…”孟淮又问了一遍。秦嬗当然不能说前世的事,说了孟淮也无法明白,她只能道:“我本来就不想嫁给那些世家贵族,嫁给你只是觉得你好拿捏。”“唉,我这样说,肯定会伤你的心的。但我不想骗你,我是女人,不可能直接涉政,是需要通过丈夫来实现的。现吴王倒台了,我回长安之后腰杆更加硬气,更加有资本,去选择自己的生活。”所以,便不再需要你了。秦嬗没有说这句话,这样说未免太过残忍。然她已经想好了,孟淮这一世已经长成了个良善的少年,且早早外放做官,在弋阳任上三五年内不会回长安,再也不会循着前世的轨迹走了。为以备后患,她还是会派几个人盯着弋阳的动静,从此渐行渐远,彼此都是很好的结果。等回长安之后,秦嬗也会将在地方所见所闻整理,看有没有办法将现行的制度加之改善,日后在魏国境内,各国族人都会和谐共处,她能彻底改变前世悲剧。这是秦嬗的打算。她并不武断,成婚这事已经由了自己性子,和离还是得问孟淮的想法。哪知孟淮什么都不说,只是埋着头,反复问:“为何啊…”不远处传来喧闹,阿福拿出致命武器,一根竹竿挑起长长大大的兜网朝草田扫去,萤火虫四处逃窜,他们这边瞬间暗了下来。孟淮这才敢起身,背靠背挨着秦嬗坐下,手指不动神色地勾起她的衣袖,将声音伪装地好似没有什么波澜,他问:“阿吉娅,我是哪里不好吗?”“并不是,”秦嬗不知怎么跟他解释,“你很好…”她还没说完,孟淮仿佛抓到了希望,抢着问她:“那为何突然要和离?”“但你并不喜欢我啊。”秦嬗道,“既然不喜欢和离又怎么样呢?”“那阿吉娅呢?”他很执着的,一遍一遍叫她阿吉娅这个名字。“你喜欢我吗?”孟淮问。秦嬗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认认真真地告诉他,“你是一个很值得喜欢的人,你英俊、温柔、善良,有旁人没有的勇气和才华,你能与所有人感同身受。虽然有时候你也固执,但这并不是缺点,”秦嬗笑了,“这是你可爱的地方。”“可你不爱这样的,是吗?”孟淮呢喃着。“不是的,”秦嬗耐心地道:“孟淮,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孟淮鼻尖发酸,眼泪不听话地滚落下来。“这也是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事。我们之间横亘了很多,不是吗?”孟淮一只手勾着她的衣袖,另一只手悄悄地抹去泪花,“…嗯。”他应了一声。“所以和离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秦嬗话未说完,又马上解释,“我知道要你马上接受是很难的。但你还年少,还没有满十七岁,鲜衣怒马,烈焰繁花,你的青葱岁月才刚刚开始。你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她们都比我要适合你。”“…嗯。”孟淮应了一声。只是,她们都不会有你这般好。他如是想。“你是不是在想,我提的突然,你很是措手不及。”孟淮没有回答。秦嬗当他默认了,便道:“确实。且你初入官场,身份特殊,人又年轻…这样吧,三个月,我们用三个月的时间把手头的事情捋一捋。”好聚好散。孟淮还是没有回答,秦嬗想去看他的表情,正要转过身来时,阿福那些孩子已经回来了。他们把萤火虫装在小灯笼里,送给秦嬗和孟淮。天色越发晚了,孩子们要回去了,秦嬗撑着站起来,这才发现衣袖一直被孟淮勾着。“怎么了?”她低头问道。“…没事。”孟淮扬起脸来,轻声道:“阿吉娅,我还是背你回去,好吗?”秦嬗看不出他的神情,只听他的语气很是平静,便颔首道:“…好。”孩子们在前面嘻嘻哈哈,尽兴而归,他二人走在后面,一步一步非常缓慢。到了秦嬗休息的房间,孟淮把人放在榻旁,转头就走了。他提着那个萤火虫的灯笼回到房间,突然踉跄了一下,灯笼跌在地上,里面的小飞虫都跑了出来,满屋子莹莹点点的光,如同漫天繁星。孟淮就背对着门,久久地站在原地,孤孤单单,好似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还是理智的,她想通后马上就是和离,把这段婚姻关系快刀斩乱麻,但对于今生的驸马来说,有点残忍了。如果说前文算是女追男的话,从这里开始,我想转化一下恋爱关系,变成男追女。希望大家能体会到我的用心。明天继续~☆、摸手第二日,符临江照常给秦嬗把脉施针,完事之后坐在一旁写方子,秦嬗打量着他,含笑道:“神医真是过了花甲之年?”“正是。”符临江将最后一个字写好,慈爱地说。“那神医确实保养得道,”她往符临江的手上看去,“我们女子最懂保养,深知脸可以涂脂抹粉,遮挡皱纹,手却不行,”她欠了欠身,盯着符临江光滑的脖子,道:“...脖子也不行。然神医的脖子和手掌也保养得特别细嫩。此等妙方可否卖给我?钱不在话下,我不缺钱。”符临江哈哈大笑了两声,转过头来对阿福道:“阿福你看,夫人真有意思。”阿福对符临江的求救视而不见,脸上写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