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可能总是幺子更受偏爱（其二/微h/更加灾难的修罗场）

    　　虽然他对自己未来职业规划的毫无任何深刻的想法，但休还是确定了以后自己绝对不会去当司机，因为他已经对此产生了心理阴影。

    刚刚他看见小沃伦开始抱着艾达哭的时候，他试图给她一个眼神表示自己准备溜了。她们一起坐上后座的时候他的内心确实很酸涩但是哪里怪怪的，果然小沃伦马上就偏着头，用一种和地板说话的架势告诉他先别走。休硬着头皮坐上了驾驶座，不过这时还没人告诉他要去哪里，他就只是坐着。

    不知道是不是恰好，他能从中央后视镜里完整地看见这两人在干嘛。一开始小沃伦哭的时候他也觉得挺伤心的，因为他自己这辈子都没这样哭过，突然被这样感染一下确实涌起了很多伤感的思绪。但马上他就觉得自己有病，小沃伦绝对是演的，因为他哭得未免太有感染力了，连艾达都想哭了，这绝对不正常。

    小沃伦趴在她肩膀上哭了一会儿，又在她怀里不停地抽泣。休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并且理解了不管是不是演的，小沃伦都是哭泣领域的个中高手，他自己如果像这样哭是达不到这个效果也没人在乎的。如果他去交水电费的时候这样哭只会被再讹一笔。

    情况在他开始埋在艾达胸口啜泣之后变得更加不对了，休看见她衬衫里袒露出来的皮肤正在被另一个人亲吻，他真的希望没人知道他在看。他紧紧抿住嘴唇确保自己不发出声音，他完全没有那样碰触过艾达的胸部也没有那样亲吻过她的rutou。他现在只能确保自己不喘气。

    他发现艾达也正在看自己，她的表情说不清楚是什么内容，总之看起来也完全没有办法。好像是一个早上被舔醒的狗主人，还能怎么办呢。

    休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还好小沃伦又发话终结了这一切。

    他冷冷地报出一个地点，街道名字后面跟了一个休并不确定怎么拼写的法语名字。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以为他知道那地方在哪里——天杀的他真的知道，因为他是一路骑自行车过来的。

    虽然他没注意过有没有那个店，但他是知道地点大概在哪的。

    休开车的时候尽力不再看中央后视镜，但很可惜他的耳朵还没聋。他试着对着窗外发出一些不费脑子的感叹转移注意力。

    “好多树啊。”他在心里想，“多美好的一个下午啊，太阳也还没有下山，照得树林金灿灿的。

    …

    但是为什么现在要去别的地方，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实验室旁边不是也有他的房子吗。

    …

    好吧，我懂了，他一点也不想要我进他家。”

    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或者伤心，他也不会让小沃伦进他家的。而且也没有谁的家更高贵，艾达在他的床上睡的次数还更多呢。虽说现在是他们在zuoai，但现在总会过去。

    休开着开着车，居然一次都没有拐错弯顺利地到了，那个招牌很隐蔽，他差一点点就开过了，但也算顺利到了。他等了一下后面两个人收整好自己，又确认了一下果然自己也要下来。

    他下车之后立刻有人把车开去停了，他也就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艾达发现男人之间吵架的理由总是相似的，他们对吵架缺乏想象力。基本都是为了比较而吵架，吵架的时候又比较谁的话更狠。

    他们吵到底是谁先的都能吵这么久，实在太可怕了。休的论据很明确，他和艾达开始的时候她完全是单身状态，完完全全。小沃伦有点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说得很狠，他说他认识艾达的时候休连一元二次方程都不会解。艾达必须说这是真的，虽然一般的九年级学生确实开始学了，但休的数学还是她补习的，她知道他那时候肯定是不会的。

    休本人完全不理解这有什么值得羞耻的，数学不好怎么了。他甚至愣了几秒才判断出这话原意是在侮辱他。他及时把自己从不可避的自证中拉回来，宣称艾达的弟弟曾经说过自己是她的男朋友。

    艾达试图从回忆里搜寻出相似的话，只记得弟弟讥讽地说过休是不是艾达的男朋友里SAT成绩最低的。而且这发生在她询问他，休有没有可能在纽约州的任一一所大学拿到奖学金的时候。

    小沃伦感觉很难以置信，他问艾达这是真的吗？艾达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们需要弟弟的认可，他又不是她爹，何况她爹在这上面更没有话语权，谁在乎他怎么想了。

    她很不高兴地质问他们为什么关心弟弟的看法。他们应该做的是把他拉进来一起吵架，不然感觉这里缺乏了什么关键的要素。

    休迟疑了一下，还是试图对此进行解释。

    “你和你弟还是很像的你知道吗？我说不太清楚，你们两个对彼此，有点像，自恋的一种外延，呃，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词，总之是这个意思。所以好像就，就，我不知道。呃，反正就是这样。”

    艾达又去看小沃伦，发现他对此没什么想说的，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什么都不打算说。

    她感觉非常非常无聊，她应该花时间做点别的事情，站起身准备要走。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小沃伦从背后牵住了她的手腕，又更加紧地环抱住她。

    艾达感到自己变僵硬了几分，可能是因为心虚，她确实不知道能说什么，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须快点说点什么出来。

    “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同情，一种善意。”休立刻作出回答，“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也同情一下我，能不能把我这几天的工资结算一下，我在月底之前就会饿死的。”另外两个人听了这话都沉默了。

    “你能不能别乱说。”艾达还是决定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我会同情其他人但不是你，首先你只是在攒钱赚学费，比你穷的人还有很多，其次你还有一百种正经赚到钱的方法但你懒得过分了。我对你好是因为你还有点被帮助的价值加上你是个让人开心的好人。“

    “还有就是，”艾达尝试看着小沃伦的眼睛，“这就像离开超市之前我会顺手拿一包薯片一样，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她接着绞尽脑汁地试图真诚地表示她对他还是有一些真情，这不是说她对他残酷到了这种地步，而是她确实没有花时间想过这件事。

    “莱斯特，虽然你可能觉得我对你付出的一切习以为常了，但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很特别。”她的视线停留在左下角，似乎在回忆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你是最关心我想做什么的那个人，你能包容我所有的疯狂想法——”虽然才刚开始讲，但她实在讲不下去了，因为小沃伦看起来完全不买她的帐，她真的讲不下去了。

    “艾达，你知道吗？如果你刚刚念出来的是剧本上的台词，我能确信这个编剧的剧本递不到好莱坞任何一个制片人的办公桌上。但是因为是你说的，我本来还可以试着听完。但你甚至都不愿意说完。”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他都没有笑。“不过，这没关系，艾达。我当然需要你的爱，但你的爱不是你能给我的最珍贵的东西，我需要你的坦诚。我需要我能被告知你在想什么，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希望你愿意和我分享这些事情。我能做任何事情去守护你，前提是我知道你准备做什么。”

    “你大可以去爱别人。”他又补充道，但语气远远不如刚才笃定，“我缺少的不是你的爱，我只是不能缺少你，发现和我合作对你来说是这么不必要的一件事，我真的很痛苦。”

    休沉默了，虽然他完全没有不沉默的理由，他发现小沃伦这人远比他想得要善良，居然这种时候还尽力不让她难堪。

    当然这仍然可能是一种修养，一种演技，但休感觉他说的不像假的，因为他第一次和这个与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富人身上发现了一些可悲的共通点，那就是他也害怕他对艾达来说不是必要的。

    艾达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演上这出苦情戏来了，要知道她只是想偷个懒早点回来而已。而且她回来也是打算工作，要不然她为什么要休先把他那辆根本没人偷的破自行车先放那和她回去做点事。她彻底说不出话来，她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笔和本子开始写写画画，这两样东西比男人有用多了。

    休知道她大概没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是在算多面体数独之类的什么益智游戏，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是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

    “你懂高等数学吗？”小沃伦突然问他，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对休说问句。“基本上不懂。”他诚实地回答，要知道他一年前才真正学会一元二次方程。

    小沃伦突然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拿了一本书。休感觉这太疯狂了，这地方怎么什么都有。还有他何德何能被面前这个人指导高等数学，这就是恨一个人就要教他学数学吗？他确实不太懂数学，一个人一般能懂的东西是有限的。

    等到艾达从自己的世界里脱离出来的时候，休的作业纸已经写到第三张了，你不用问他学得怎么样，只需要知道他看起来好像活不下去了。艾达对他的处境毫不关心，反正小沃伦已经找到了自己发泄情绪的窗口，而休现在不学以后也要学。这难道不是一件共赢的大好事吗？

    “你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她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关切地问小沃伦。

    “没有。”小沃伦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现在的一切都在佐证一点，你会喜欢和我完全相反的人。我不理解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只是，这让我也真的很好奇。”他低下头，很是隐忍地说，“你也更喜欢和他zuoai吗？”

    休发现自己好像一下子写字太用力把中性笔写烂了，墨水流了出来。“真的很抱歉。”他捂着脸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长久的沉默后，艾达说话了，“我现在也不想探究这个。换个时间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