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焉是重生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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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城虽说是妖族的地盘,但与蓬州仙府一样是容三界交易的场所,因此也有不少未曾修炼的人族居住。 街道上的行人拥挤,人和妖没有分界,时不时能看到头上顶着兽耳的幼年妖族,幼年的妖族大多还没有办法很好的收起自己的尾巴和耳朵,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露在外边。 顾言依旧牵着南宫焉冷玉一般的手,十指相扣,似乎与吵嚷的街道完全隔开。 “小焉等一下。”她说道,接着收回手。 南宫焉垂了下眸,空落落的指尖无意识的蜷了一下,接着便看见顾言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他微微愣了下神,接着这串糖葫芦就被顾言塞到他手里。 顾言眉眼弯着,“小焉喜欢吃甜食,应当也会喜欢这个。” 南宫焉又红了耳垂,遮掩似得将鲜艳艳的糖葫芦拿到唇边,试探性的咬了一个下来。 糖汁化了一些,沾在他的唇角,晶莹一片。 顾言指尖抚上他的唇角,带上难言的酥麻,他眼睫微颤,“师、师姐。” 顾言收回指尖,凑过来亲了他一下,舌尖缓慢的舔舐着他的唇角,叫他僵直了脊背,发出脆弱的喉音。 ……这是在街上,四周都是穿行的人潮,他却在和顾言接吻。 他的脑海近乎一片空白,眼睫也抖的厉害,可即使已经羞耻成这样,他依旧没有推开顾言。 ——他甚至没有半分抗拒,微微张开唇,任由顾言做任何事情。似乎就算顾言想在大街上要他,他也只会红着眼眶,接着颤着指尖,脱去衣物。 太乖了。 顾言愉悦的眯了下眼,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轻轻的在他唇角处咬了一口,沾染上的糖汁早已在漫长的吻中消失殆尽。但顾言还是勾了下唇,离得极近的道,“小焉的味道很甜。” 南宫焉眼尾又坠上了一层水意,漂亮的不行,他似乎总也学不会接吻,每次被亲狠了都会流露出这样被弄坏了的神情。脆弱又精致,叫人想更用力的欺负,直到他委屈的哭出来。 顾言又笑了笑,暧昧低哑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 “师姐很喜欢。” 眼尾的薄红一下子蔓延了满脸,他有些慌乱的退后半步,又被顾言揽着腰身拉回。 周围的行人每一次侧目的视线都叫他愈发羞耻,他小声道,“人太多了,师姐。” 顾言毫不在意的又亲了亲他,恶劣又温柔的声音贴着他的唇瓣响起,“所以小焉,千万别哭出来。那么漂亮的样子只有师姐能看。” 她更深的亲了亲他,裹挟着他口腔内每一寸气息,叫他无力的抓紧她的衣襟,指尖泛着粉。 一吻终了,南宫焉露在外边的皮肤已经彻底红了,他将脸窝到顾言的颈窝处,声音有些委屈,“师姐,太过分了。” 顾言下意识的将手放到他乌黑的发上,胡乱的揉了揉,笑着问,“小焉这样便觉得过分了?” 她念他名字是语调总是黏连又温和,像是泡着蜜糖的毒药,明知是毒,却甘之如饴。 南宫焉用脸侧蹭了蹭她的颈窝,像只粘人的猫一样,低声道,“过分。” 顾言便又轻轻的笑出声,轻薄的笑声的打在他的耳侧,叫他又红了一整张脸。 她感受到冷玉一般的触感贴在她的颈窝,很舒服,她弯起唇角,却将人从怀抱中提溜出来,指尖不容拒绝的扣住他的手。 南宫焉微微愣了一下,有些失落的看了她一眼,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猫一样,被她牵住时眼睛却又亮起。十分好哄。 前面是一家茶楼,说书人一拍醒木,便响起几声叫好。 修仙之人敏锐的灵识可以听见说书人正抑扬顿挫的讲到—— “那蓬州啊,便顷刻毁于一旦。可听那凡人哭泣哀嚎,尽数在大火终消声。而这炼狱景象,皆是由一人所为——” 说书人卖了个关子,拉长语调,接着才加重了语气继续道——“那便是,魔尊之子,南宫焉。” 顾言微微眯了下眼,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终于在此刻连成了线,她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唇。 所以这任务并不是本来就无法完成,而是幕后有人cao纵着事情走向,筹谋着一些东西。 幕后之人cao纵着事情的所有走向。 她似乎是笑了一下,无端危险,“有点意思。” 一个变数如此之多的任务,足够她好好试探系统的底线了。 南宫焉显然也听到了茶楼里的声响,他侧了下头,注视着顾言,眸子里面情绪不明。却显出几分脆弱的病态,长睫又颤了颤,他接着看见顾言笑了笑,似乎说了些什么。 声音散在风中,他未曾听清。 他抬起眼睫,问,“什么?” 顾言没有回答,只是又笑了笑,这次的笑不同于方才的笑意,显得有些温和。 她轻声道,“小焉不会连这种事情都介意的,对么?蓬州一事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既如此,那便不用听旁人的说法。” 见南宫焉只是抬了下眼,未曾说话,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还是小焉便这般脆弱,一点打击都受不得?” 南宫焉抿了下唇,清泠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些微的哑意,“我不在乎,我只是怕师姐……” 他没有继续说。 他只是怕顾言会相信。 他怕顾言也认为他病态脏污,无法挽救。 南宫焉颤了眼睫,接着轻轻的唤,“师姐。” 顾言又叹了一口气,将他揽入怀中,“该拿你怎么办呢,我的小焉。” 南宫山有一次窝到她的颈侧,冷玉一般的脸颊贴了上来,他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依旧带着些哑,“对不起,我应该相信师姐的。” 顾言永远会站在他身旁,顾言永远会陪着他,他应该相信的。 顾言又摸了摸他的头,发丝柔软,露出的一小片脸颊白皙,她伸手捏了一下,道,“这便对了,小焉要一直相信师姐。好么?” 南宫焉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响起,“我知道了,师姐。” 显得十分听话。 顾言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人与她对视,“嗯,知道便好。” 她拉着人走进茶楼。 说书人说到兴头,一拍醒木—— “话说那南宫焉呐,是在仙门大宗上玄宗长大,成年时被探出魔族血脉。那可谓是众人皆惊,谁也无法想象这仙道首徒竟是那魔尊之子,夜不知怎么就是混进了仙道——” 说书人顿了顿,看到下边众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才继续讲,“这魔族最后被上玄宗主逐出师门,上玄宗主尚且念着那师徒之情,只堪堪废去了他的修为,未伤他性命。可不曾想,便酿出了大祸。” 说书人又是一拍醒木,“这魔族——竟生生屠戮了蓬州,蓬州百万余人,尽数死在了魔族之人手中,哀嚎滔天。何其惨烈,何其悲也……” 说书人摇着头,似乎看到了那炼狱般的场景,“——何其悲也!” 南宫焉似乎冷笑了一声,神色顷刻又敛去,接着拥指节扣了扣桌子,没什么情绪的唤店小二,“上一壶茶水。” 顾言在他身侧坐下,安抚似得是勾住了他的指节。 说书人已经讲起了别的故事,顾言似有所思的敲了敲桌,再店小二上来茶水时,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店小二眼睛看着那锭银子,口里小心翼翼的问,“客官有什么事吩咐?” 顾言将那锭银子像店小二的方向一推,接着指了指说书人,“将他叫过来。” 店小二正待去拿银子,顾言一扬手又收了回来,黑沉的瞳孔盯着他,“先做事。” 他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点头,走到说书人身边说了几句话,说书人摸了摸特意蓄起来的胡须,跟着店小二朝这边走来。 南宫焉垂眸看着两个人相扣的指节,没有说话,因为顾言总会处理好一切的。他想要依赖顾言。 顾言视线落在说书人身上,她眸色黑沉,不带笑看人时总显得沉郁,她说,“我想听你说说,南宫焉的故事。” 说书人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不自在的活动了下身子,才哑着声音回道,“……这几日传开的故事就只有我方才讲到那些,再多的,我便不知了。” 顾言挑了挑眉,问,“这几日?” 说书人定了定心神,回道,“这几日。” 分明是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女娃娃,身上的气势却瘆人的不行,眼神一落过来,就让他忍不住的打着抖。 便是她旁边的青年也冷的不行,垂着眸不知想着什么,但即使他不说话,也叫人难以忽视。 顾言点了下头,那一锭银子被她推了过去,扣着南宫焉的手走出茶楼。 这几日…… 她笑了一声,幕后之人到底是心急,早这么些时刻便叫流言传的满天飞。 这可暴露出了不少的信息。 她笑意浅淡,刹那又收敛,黑沉的眸子垂下,她想,估计幕后之人忍不住要下手了。 也快了。 而这是绝佳的试探机会。 她收紧指节,于是二人之间一丝缝隙也无,她浅笑着和南宫焉对视,问,“小焉信任师姐么?” 南宫焉眼睫微微颤了一下,没怎么犹豫的应了声,“我自然相信师姐。” 顾言于是便注视着他,笑意未敛,“那么小焉,告诉师姐。” 她顿了一顿,似乎愉悦的眯了下眼,“小焉是重生的,对么?”